在这个病房里,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晚上安安又流鼻血,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她还在吃力哄我:「安安只是想再睡一会哦。

「流鼻血擦掉就没有了,一点都不疼哦。」

我惊慌叫来医生。

医生紧急处理后,沉声提醒我:「孩子的情况等不了太久了。

「您最好尽快攒够钱,给她准备骨髓移植。」

我骗了安安。

我说用我的骨髓,就不需要多少钱。

所以她在满怀期待地,等着接受骨髓移植,再出院去见爸爸和哥哥。

可哪怕捐献骨髓的是我,移植手术,仍是需要至少三十万的医疗费用。

我卖掉了手头写好的全部剧本,加上之前卖首饰剩下的钱。

全部加起来,也凑不够十万。

我又打开手机,翻到了之前联系上的那个号码。

我的血型特殊而罕见。

或许,可以卖掉一些,或者签订长期协议,换来另外的二十万。

但我不确定,这样不安全的方式,会不会反倒搭进去自己的性命。

我已经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却害怕哪怕自己的死亡,也换不来安安活着。

病房里关了灯,夜色沉沉,光在哪里?

6

「1月8日 安安有救了!」

我决定了,联系那个号码去换钱。

深夜拿着手机,准备拨号时。

我的内心剧烈挣扎里,突然听到一道沉闷的声响。

侧目时,旁边病床上的温恬不见了。

她有凝血功能障碍,最受不得磕碰。

我着急起身找她,发现她摔倒在了洗手间的地上。

身上受了伤,地板上已流了很多的血。

我将她送进抢救室。

她西装革履的爸爸,直到她从抢救室里出来,才面色不耐姗姗来迟。

温恬说,是我救了她,要他给我钱。

我愧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