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艺看着监护仪跳动的绿线。五年前韩云洲血洗董事会的新闻还历历在目,那个把亲叔伯送进精神病院都没眨眼的男人,此刻正小心翼翼擦拭母亲唇边的水渍。

“阿姨,我是小艺。”她俯身握住冰凉的手,红绳硌得掌心生疼。记忆突然闪回十七岁仲夏夜,苏晴教她画画时,眼里温柔的光:“我们云洲啊,看着凶,心里软得像棉花糖。”

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响。韩云洲猛地按下呼叫铃,手指关节泛白。

林艺看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想起圈内传言——韩总书房暗格里,锁着三张少管所释放证明和一张泛黄的亲子鉴定。……

抢救室的冷光灯刺得人眼眶发酸,林艺背过身抵在走廊冰凉的瓷砖墙上。

消毒水的气味直往鼻腔里钻,她听见身后监护仪尖锐的蜂鸣声,指节攥得发白。

“别看。“林烨把妹妹按进怀里,掌心覆在她后颈轻轻揉捏。监护仪突然爆发出更急促的警报,他感觉到怀中人瞬间绷紧的肩胛,“至少赶上了,能多捱些时日......这种病到最后,强求反而遭罪。“

林艺把脸埋在哥哥肩窝点头,医用橡胶手套的窸窣声突然静止。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韩云洲踉跄着撞出来,西装前襟洇着深色水渍。

他跌坐在长椅上,领带歪斜着勒进脖颈,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吞着碎玻璃。

走廊顶灯投下的阴影里,林艺递过矿泉水的指尖微微发颤。铝制瓶身刚触到男人手背,突然天旋地转——她被铁箍似的手臂勒进怀里,后腰磕在金属椅把手上生疼。

“别动。“灼热的鼻息穿透单薄衣料,韩云洲整张脸埋在她腰际,西装裤面料摩擦出细碎响动,“就一会儿......“沙哑的气音混着压抑的哽咽,顺着脊柱爬上来。

林艺僵成雕塑,求救的目光投向兄长。

林烨正摸着鼻尖后退半步,战术性掏出手机:“那什么......我去对面粥铺占个座?“大衣下摆在转角划出半道圆弧,脚步声逃也似地消失在安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