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竹板铿铿谁敲打(叁)

陈天识暗呼不好,见罗琴拍掌冷笑,颇为得意,不觉心中忧虑,慌忙过去,劝慰道:“琴儿,他一个偌大年纪的老人家,实在不该如此对待。”

罗琴看老花子爬起,呼呼喝喝,拍打身上的尘土草屑,颇为不屑,扁扁嘴,道:“他若是言语合情合理,休要胡说八道,我自然也不去为难他了。谁叫他胡乱咶噪,说你我是来…是来那样的

。”脸色绯红,更添羞色。

老花子睁圆双目,手提一根污黑的竹杖,重重笃地,发出声响,唉哟道:“我胡说八道么?难不成要说你们并非求子、总要断子绝孙云云方才快活?这般祈求,当真是前所未见,让人稀罕了

。”

罗琴怒从心起,骂道:“方才你说谁要断子绝孙了?你还嫌苦头吃得不够,要讨打么?”捏起粉拳,就要往他身上打去,却被陈天识急急拉住,道:“琴儿,莫要如此。”罗琴愤愤不平。

那老花子忙不迭爬开几步,瞠目结舌,继而拍拍胸口,道:“这小婆娘好生凶恶,那小相公倒是不失文雅,看似个秀气的读书人。”口中啧啧叹息,说道:“好好的一只梅花鹿偏偏不走远,

陪着一头咬人吞命的斑斓母老虎,真正是有些可惜了。”

罗琴听他揶揄,更是急躁难耐,喝道:“臭烘烘的叫化子,你说虽是母老虎了?”扬手又要打去。陈天识攀着她的肩头,好言劝慰。

老花子不肯见好即收,见陈天识肩头布条垂泄,露出半笔宝剑之握柄,那罗琴腰间也悬着一柄长剑,红缨飘垂,摇摇晃晃,不由眼目一亮,“哦”道:“难怪你们肆无忌惮,妄顾尊老携幼、

爱戴长者之世风,竟然敢对我这尊敬之极的老花子动拳耀脚、唬喝指责,原来皆是江湖中的习武粗鲁之人。哈哈,既然如此,你们莫要得意,可知晓自己已然闯下大祸了?”

罗琴呸道:“臭花子,你又在痴人说话了。你且说说看,你有什么值得好尊重的,我们怎么就闯下大祸了?”

那老花子颇为得意,左摇右晃,摆动身上的八个布袋,大声道:“仅仅依凭这一副的行头宝贝,便该知晓我不是常人,乃是天下第一大帮派的八袋长老、武林名人了。”

陈天识先前看得他身上有八个布袋,心中便有所怀疑,皆应丐帮当中的褐衣派弟子,俱是如此的打扮。梅还心、包向泓、鬼斧三,莫无例外,等阶不同,身上的布袋数量也颇不相同:挂一个

袋子的,那是才入门的小花子,资历最浅,往往被唆使跑腿,打杂干活;挂了九个袋子的,那便是资历最老、帮中地位除却帮主之外甚高,若非副帮主,末次也是长老、护法之人。这花子挂

了八个布袋,想必也是丐帮的一位什么长老了。

罗琴窥破得他的心思,道:“不识哥哥,你休要被他唬吓住了,说不得这八个袋子,就是他自己挂上去的,真真假假,谁能知晓分辨?”

老花子闻言,跺足跳道:“这袋子千真万确,哪里有假?”

罗琴哼道:“口说无凭,谁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