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只是简单地想着：‘扔吧！扔了，我就给你做更多的衣服。’

烛火左右摇摆，讲武堂中两道人影像是风中飘飞的黑色剪影。

她躲在屏风后，暗中聆听。

‘师父，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说吧。’

‘我不想做下任剑家夫子了。’

‘你…长离你在开什么玩笑？’老者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哈哈笑了起来，‘你跟雪儿都订婚了。那一天，所有人都在场，你们也都交换了订婚信物。所有人都说你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连老夫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哈哈…’

“长离第三次下山，是和其他师弟一起。完成暗杀名单的难度也比前两次大了很多，但这是长离最后一次试炼，只要他成功通过这次试炼，我们很快就能完婚，他也很快就能成为剑家新任夫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十天后他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衣衫破烂，浑身血污，一脸胡楂，形容疲惫，但嘴角牵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血，但他有洁癖，不喜欢见血。以前只要他的衣服上有血渍，他总是拼命清洗，甚至会将衣服扔掉，永远不会再次穿到身上…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慕雪惊愕在原地，颤巍巍地道：‘长离…’

长离缓缓走到她身前，自衣袖中掏出两只短笛，微

笑着，将其中一只递给了她。

‘慕师姐，来，我教你怎么吹笛子。’

他的笑容恬淡如水，似清风拂面般清爽宜人。

她狐疑地问：‘长离，告诉我，你怎么了？’

‘这样拿着，’长离将短笛放到她手中，教她如何持住笛子，‘对，就是这样。’端正好她持笛的姿势之后，他自己也持正了手中那支短笛，手指头轻轻按住笛孔。‘跟着我，一起吹。’

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还是有样学样地跟着他一起吹，也许手指头还稍显僵硬，也许送气还不够平稳，但至少音符一个都没有差错。

双笛齐奏，清脆的笛声散落在山谷、白云和苍松绿柏的层层幽绿中。

清风吹扬起她的缕缕青丝，宛如夜色中纠缠不清的江南细雨。

白色的肌肤，如冰雪洁白无瑕，又似刚剥开的荔枝，晶莹娇嫩。

两道柳叶眉，纤细恰到好处，宛如素白宣纸上轻轻

勾出的远山。

一双明眸，像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琥珀，盈盈多彩，神光惑人。

她很美，美得像四月盛开的芍药…

曲终。

他睁开了双眼，问：‘你体会到了什么？’

她答道：‘这首曲子很好听…’

他满怀期待地追问：‘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