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羡觉得难过。
她看到他拨开验孕棒上那层纸的手是颤抖的,分明带着紧张期待,那得偿所愿的喜悦,只有在乎的人才能打断。
半晌没人说话,孟恪握着手腕牵她走近些,站到自己两腿之间,看到她低垂下来的眼睛里的情绪。
“在想什么?嗯?”
李羡开不了口。
发泄情绪和叙述事实是不一样的,前者很难脱口,即便是面对最亲密的人。
空气沉寂半分钟。
孟恪松开她一只手,屈指拨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挂到耳后。
李羡任他摆弄,吸了吸鼻子,模样有点可怜。
“应该是你心疼我吧,怎么成我心疼你了。”
李羡心头微动,两人之间距离
很近,他更靠近,嗅了嗅,没说什么,抬眼看她。
晚饭吃的是火锅,身上沾了很重的味道。李羡意识到这个问题,霎时脸热,将另只手从他手里抽出,后退两步,想要辩解两句挽回面子,又说不出话,一扭身走了。
孟恪笑着看她慌慌张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拾起桌上的盒子与手机,跟着回卧室。
李羡去冲了个澡,换身睡衣,出来进行护肤流程。想起那支验孕棒,低头在洗手台找了找,不见了。
她掌心手背相互揉搓着,均匀面霜,擦到脸上,顺便拾起搁在一旁的戒指,戴回无名指,覆盖指背的鲜彩橙黄色钻石粲然折射光线。
她回到卧室,孟恪正坐在床头看书。
“洗手台上的验孕棒,你看到了吗?”
“刚才还在那里......难道这就弄丢了。”李羡回到床边,怀疑自己的记忆。
孟恪拿起身侧的方盒,翻开盒盖,丝绒垫上一支粉白试纸,被绸带固定。
李羡一愣,随后噗嗤笑出声,“什么啊,这不是个放钢笔的盒子吗?”
“朋友去年送的,我平时不用这种收纳。应该不拘放什么。”
啪嗒。
孟恪将盒子放回身侧的床头柜,顺便揿灭顶灯。
没猜错的话,这是个lv的收纳盒。李羡欲言又止,将话咽回去。
随他吧。反正他不缺钱。
她掀被上床,凑到他身边,手掌举起来,中指一颗的彩钻,床头灯团团朦胧地照过来,钻石熠熠。
这戒指太高调,她很久几乎没怎么戴过。
孟恪看着这枚戒指,又瞥了她一眼。
李羡歪脑袋,“今天彭润说的是真的吗?”
下午打麻将时,她输了个底儿掉,发条朋友圈,正好是孟恪的照片。沈夏说那不行,孟总也得发我们家羡羡。
发。孟恪说。
在他摆弄手机的空隙,彭润神秘兮兮地爆料,这个人只是看上去正派文雅,去年、啊不,现在说是前年,有一次,喝得烂醉。
烂醉?为什么?
那你得问他。我只知道他去改了条黄钻项链,是不是?不搭理我算了。祖传的黄钻嘿,全世界一共没几颗,让他给改了。
“什么是真的吗?”孟恪含笑跟她打太极。
“你喝醉了,去改戒指?”
“听他瞎说。”
“没有这事?”
孟恪收敛目光,“......我没烂醉。”
李羡笑,“可他说的时间是一年多以前,为什么你跟我说戒指是半年前定的?”
“这颗钻本来嵌在项链上,很多年了,嵌托有磨损,正好有次去巴黎,让朋友设计了个新款式。半年前其实拿到新项链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改成戒指。”
“为什么?”
“应该没有人拿项链求婚吧。”
李羡笑得花枝乱颤,靠在他肩头,
这才几岁呀。李羡接过他刚才的活,将相册往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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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里仍然有男孩,只是忽然大了一圈,相貌也变了。
其实李羡看过这个相册,相片里的父母没有变过,孩子却一朝变成另一个,仿佛某种替换术,再也没有变回来过,直到他们全部搬离那栋房子。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抿唇,“你后来就出国了?”
孟恪点头。
“因为孟隽回去了?”
李羡听说过孟隽的故事,他妈妈是生病去世的,他在那年被接回母家,甚至一度改了姓,十几岁时才回孟家。
“睡前不是应该讲童话故事么,接下来就没这么童话了。你要继续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