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在纪恒然将她抱在怀里,替她承担着大部分的颠簸,她自己的感觉倒是不大了。
如此一来,便也只能是沉浸在失去了霁月的巨大悲痛中,无法自拔。
纪恒然嘴唇贴在她的鬓角处,正为她一点一点拆掉发髻上的钗环。
马车里实在是过于安静和狭窄了,姬然逃脱不开,只能用僵直着的身体告诉他,自己坚定的不合作心态。
纪恒然无奈的叹息,只好解释道:“然儿,这庵堂里,我老早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人原本根本不能近你的身,更遑论将你伤成这样,不要因为我不表现出来,你就觉得我没有生气。”
生气?
他生什么气?
姬然听了,忍不住仰头轻笑,胸膛内仍旧是气血翻涌着,鲜血顺着唇角留下来,滴落在纪恒然的貂裘上,与她苍白的面色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你生气?”她粗喘着,几乎没有办法负荷这几个字带来的负担,可是她仍旧是坚持着说下去:“你……难道不是……早知道她会来?”
纪恒然手上的动作一滞。
过了半晌,他才承认道:“是。”
“霁月背叛了我,难道……你就不算是背叛我了吗?”姬然轻声咳嗽着:“咳咳……别说了,纪恒然。你又比霁月好到哪里去吗?你们都是为了用我的命,去得到什么东西的人,不要做出一副你比她更慈悲的模样,我真的看不惯。”
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靠在车壁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下好了,我身边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了,你想要什么时候要我的命,我都听你的就是了。”
反正,这一辈子,她也得不到什么了。
爱情?
别说那样的笑话了。
现在,她不过是任人鱼肉罢了,被谁利用都是一样的。
下了山,路就好走多了,纪恒然便也没有坚持,而是帮她拢好了被子,翻身下了榻。
“然儿,不管怎么说,她都非死不可。”他只道:“如果你觉得我欠你一个解释,这就是我的解释,如果你觉得我欠你一条命,早晚……我还你一条命就是了……”
姬然闻言,不禁皱眉。
这就是她宁可自己去死,也要拼命护下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