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靠近帮这帮那,李阅视线横横扫过来,横眉冷目,木着脸坦然接受,仿佛被盛权动的人不是他一样,嘴巴却闭得紧紧的毫不松口。
夜深了,眼看屋内的灯吹熄只留下一盏,季叁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盛权抱剑在墙角坐下,低下头闭目休憩。
半夜开始刮风,冷风凛凛,呜呜地响如同鬼哭狼嚎,裹挟着厚重的湿气,无孔不入,尽管躲在廊下,盛权感觉一滴雨吹拂到脸上,皮肤透凉,他伸手抹了把脸,不惊反喜。
刚开始零散地下了几滴,盛权睁开眼,老天却半点不给人准备的机会,哗一下雨骤然如瓢泼。
头顶是一扇吱吱嘎嘎敞开的窗,盛权足下运气轻飘飘地跃入屋内,猫似地踩到地上,将窗页顺手关上,反身第一时间看向大床,盛权呆了呆,呐呐道:“殿下。”
李阅此时睁开了眼,幽幽寒光闪烁,手臂伸出被子无声地指着一个方向。
盛权顺着看过去,乖乖走向矮榻,难得睡得舒坦。
有了第一晚,第二晚再在这里睡就显得有些顺利成章,顶着李阅怪异的目光,盛权若无其事又泰然自若地合衣睡下,第三晚,第四晚……久而久之,盛权鸠占鹊巢,矮榻成了他的地盘,出入主院乃至卧房也更理直气壮。
盛权守得云开见月明,有天李阅有需要了还唤了他,这是个好开端,好现象,渐渐的就取季叁而代之了。
十一月末,李阅在书房处理公务,倏忽飘来搬砖的声音,他几乎不敢置信,立即叫停商讨不断的麾下将领:“都安静。”
李阅侧耳去听,确信无疑后摆一下宽袖,一人当即开门出去,不到半分钟折回禀告,说那个季陆正推着车将砖头运回主院的空地。
“何事要用砖头,可有问他?”
那人用奇怪的目光飞快瞥李阅一眼,低下头道:“他说,是遵从将军您的吩咐修建一个叫‘炕’的东西。”
kang?
炕是什么东西,李阅完全不知道,季陆拉他出来扯谎,先斩后奏,他现在脱不开身跟他质问,也没有在下属面前揭穿他的必要。
短暂的沉默后,李阅摆手示意继续商讨正事,三分心思分出来记挂着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