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罗伊的黑色奔驰缓缓停在玛黑区一栋砖红色建筑前。
车子刚停稳,助理希斯伦就推开车门,快步绕到另一侧。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狗仔跟拍,这才拉开车门。
罗伊弯腰钻出车厢,站直身子,眯眼看了看冬日的太阳。
这时,一双踩着细高跟鞋的长腿从车里迈出来,杜晨-科洛斯轻盈地落在他身边。
她伸手抚平罗伊被安全带压出褶皱的衣领。
“真帅.”她轻声说,嘴角微微上扬。
从包里掏出梳子替罗伊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
三人走进摄影棚时。
“第三页的造型太夸张了,”杜晨翻着企划书,荷兰口音的英语带着笑意,“你穿皮裤像被绑架的摇滚歌手。”
“等会儿拍完去吃那家勃艮第炖牛肉?”
罗伊笑着转头看向希斯伦。
希斯伦点点头:“你决定就好。”
在希斯伦看来,罗伊是个难得的好老板。
他做事认真,待人温和,从不摆架子。
有压力总是自己扛,有功劳却愿意和大家分享。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好好干,还有别成为他的敌人。
推开三楼摄影棚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热咖啡的香气和闪光灯的频闪。。
意大利造型师露琪亚用湿巾轻轻擦过罗伊的后颈。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眉骨如刀削般锋利,下颌线紧绷着,透着一股冷峻的锐气。
她沾了点粉底,指尖在他干净的眉骨处虚划了个圈,突然笑了:“上帝造你的时候,一定用上了最好的刻刀。”
“Dior还是Prada?”
造型师举着两套西装问道。
希斯伦快步上前,在造型师耳边低语了几句。
造型师眼神一闪,立即将Prada那套收了回去,只留下Dior的黑色西装。
摄影师帕特里克调整着反光板的角度:“想象你在更衣室,刚摔了水瓶。”
罗伊松了松领带,右手摩挲着西装第二颗纽扣。
“很好,保持这个状态。”
帕特里克举起相机,“眼神再锋利些。”
快门声接连响起。
罗伊随着指令微调角度,在第三次闪光时,他自然地勾起嘴角。
帕特里克立即捕捉到这个瞬间:“完美!就是这个表情。”
拍摄持续了二十分钟,帕特里克检查着成片,对灯光师点头:“可以收工了。”
负责人搓着手笑道:“下个月,十多万份杂志就会铺满巴黎金融街的办公室。那些穿定制西装、喝勃艮第红酒的银行家和设计师们”
他朝罗伊眨眨眼,“他们会很喜欢这张脸,因为这些可都是法国足球的忠实拥趸。”
当晚,法国时间12月22日17点45分,Canal+电视台准时播出了一档40分钟的特别访谈。
节目刚开始几分钟,消息就已经传开——新一届“欧洲足球先生”诞生了。
几乎同一时刻,欧足联官网、尤文图斯俱乐部官方声明,以及各大通讯社的快讯接连弹出。
这就是著名的“金球奖”。
由《法国足球》杂志先列出候选人名单,再由欧洲52个国家的资深足球记者投票选出。
比起国家队教练投票的“世界足球先生”,这个奖在行内人眼里分量更重。
最新一期的《法国足球》已经印好,第二天就会在报亭上架,里面详细记录了这次评选的全过程。
罗伊坐在酒店房间的扶手椅上,手里捏着刚送到的《巴黎人报》。
电视机里,Canal+的主持人正在播报内德维德当选欧洲足球先生的消息。
“东欧足球政治的战利品?”
他皱了皱眉,把报纸摊开在膝盖上。
希斯伦递过来一份传真,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各国记者的投票结果。
“亨利少了8张东欧票。”
罗伊的目光扫过那些数字——法国、英格兰、西班牙都把亨利排在第一,但意大利和德国却选择了捷克人。
电视机里传来博卡教练比安奇之前采访的声音:“我这个人喜欢说心里话:如果内德维德是意大利人、西班牙人或者是英国人,他至少已经拿到一次足球先生了!”
结果真被他说中:东欧16国记者集体力挺内德维德,让他狂揽80分。
西欧方面,法国、英格兰等强国支持亨利,但荷兰等国投给齐达内导致分票。
有趣的是,即便只看西欧29国的票,内德维德仍以98分领先亨利的76分。
德国记者解释:“内德维德正值巅峰,是尤文和捷克双料核心,而亨利缺少重量级冠军。”
最终,这位捷克铁人以绝对优势胜出,证明这绝非简单的“东欧抱团”,而是实至名归的认可。
罗伊坐在巴黎酒店套房的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播放内德维德亲吻金球奖的画面。
希斯伦站在一旁整理着明天的行程表。
“也许有一天,”罗伊盯着屏幕说,“我们可能也要在某个地方等结果了。”
电视镜头切到落选的亨利,法国主持人播放着他一整年的精彩集锦,语气激昂地为他打抱不平。
罗伊转头对希斯伦说:“看到了吗?光有漂亮数据不够,得有冠军。”
内德维德的笑容在镜头前放大,金球奖杯反射着刺眼的光。
也许有一天,齐达内和亨利可能就站在自己对面,国家队队友分票,俱乐部荣誉分摊,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疼。
他端起已经凉掉的咖啡抿了一口。
那些投票的记者们,有的看重冠军数量,有的迷信数据,还有的就吃准一个动人的故事。到底该讲什么故事?
是铁血硬汉还是天才少年?
是刻苦训练的励志传奇还是横空出世的黑马奇迹?
巴黎郊区的寒风中,叙雷纳队的年轻球员们裹着外套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耐克专卖店时,橱窗里突然亮起的广告屏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坎特站在人群最后,透过结霜的玻璃看到屏幕里交替闪现的画面:罗伊修长的手指抚过红色球鞋的纹路,下一秒却变成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在组装手枪;球鞋在草皮上急停的瞬间,与瞄准镜里目标倒地的画面完美重合。
“这可比圣诞电影刺激多了!”
梳着脏辫的队友马克西姆吹了个口哨。
几个孩子已经开始模仿广告里的动作,用手比划成手枪互相“射击”。
坎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运动鞋。
鞋底已经磨得发白,左脚大拇指的位置甚至开了个小口子。
“听说这双鞋要300欧元。”
队长趴在橱窗上寻找价签。
“我也想要这双.攒攒应该可以。”
有人小声嘀咕。
坎特把冻得通红的脚趾往鞋里缩了缩。
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富裕,这个价码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广告最后那行“冷静是最暴烈的火焰”在雪地里反射出刺眼的光,队友们还在兴奋地讨论着要攒多久钱才能买这双鞋。
他默默转身走向地铁站,旧鞋踩在积雪的人行道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圣诞节前夜。
巴黎郊区的小餐厅里,姆巴佩一家正吃着热气腾腾的炖菜。
五岁的基利安坐在高脚椅上,两条小腿晃啊晃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碗里的胡萝卜。
“基利安,”父亲威尔弗雷德突然开口,“你最喜欢的球星.”
话还没说完,小男孩就丢下勺子,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向客厅。
他的拖鞋在木地板上啪嗒啪嗒响,差点被地毯绊了一跤。
电视里正在播放罗伊的新广告:空荡荡的训练场上,穿着摩纳哥红白球衣的罗伊突然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穿着圣诞老人装的快递员。他们正用分拣快递的速度包装礼物,彩带和包装纸满天飞。
基利安的小脸几乎贴到了屏幕上。
他看见罗伊咧嘴一笑,把足球往地上一放,用一记漂亮的弧线球把礼物精准地“送”进了远处烟囱里。
快递员们纷纷摘下圣诞帽鼓掌,有个大胡子叔叔还夸张地跪地膜拜。
“妈妈!”基利安转头大喊,手指着电视,“我的圣诞礼物也是罗伊送的吗?!”
费扎端着果汁走过来,看见儿子正学着广告里的动作,在客厅里歪歪扭扭地踢着空气。
威尔弗雷德笑着摇头,把掉在地上的勺子捡了起来。
“当然.一定是你最喜欢的。”
电视里的标语在基利安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FED——比圣诞老人更准时的存在”。
2003年12月25日,摩纳哥公寓的圣诞树闪烁着暖黄色的灯光。
罗伊靠在沙发上。
他刚和俱乐部主席坎波拉通完电话,现在正听着电话那头经纪人的圣诞祝福。
“嗯,你也是,米科,圣诞快乐。”
罗伊把电话听筒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圣诞树上垂下来的彩灯线。
电话那头,米利亚乔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新年计划。
他机械地回应着,目光扫过茶几上吃剩的火鸡和冷掉的蛋奶酒。
“等等,”他打断道,“另一个电话进来了。”
切换线路的电子音响起,法国队助理教练多梅内克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看了你的星盘,木星正在.”
“教练,”罗伊揉了揉太阳穴,“圣诞快乐,但今天能不能不谈这个?”
刚挂断,德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们简单聊了聊冬训计划,通话结束时罗伊发现自己的嘴角都笑僵了。
挂掉电话后,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卧室门突然打开。
杜晨穿着大红色的紧身短裙,裙摆镶着白色绒毛边,头上歪歪地戴着一对麋鹿角发箍。
她光脚踩在地毯上,脚趾甲涂成了圣诞绿。
“礼物时间到了,”她晃了晃手里的彩带,“不过你得先找到我藏起来的槲寄生。”
罗伊这才注意到她耳垂上挂着的圣诞树小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在灯光映照下忽明忽暗。
他忍不住轻笑:“这大概是圣诞节唯一令人值得期待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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