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踢球时要赢下比赛

电话那头克莱尔似乎轻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类比。耐克现在年营收100多亿,Lululemon才不到3000万.”

“但二十年后呢?”

2023年他们市值600亿美元

罗伊听她说完,眼睛盯着桌上自己刚签完字的企划书,“对了,米科给你多少奖金,翻倍,就这样。”

“股份的事.等公司正式注册后再说。”

电话那头传来克莱尔揶揄的声音:“哇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突然这么大方。”

她的声音带着调侃,但尾音微微发颤。

“我以后得称呼你为boss?”

这个在谈判桌上从不让步的女人,此刻正用指尖死死抵着办公桌边缘。

她想起前段时间开玩笑问罗伊:“老板,我到底要帮你打理什么?银行存款?豪宅豪车?还是给你的百达翡丽擦灰调时间?”

罗伊当时头也不抬地回答:“管理我的名字。”

挂断电话后,他望着窗外出神。

摩纳哥港口的游艇像玩具般排列着,像富豪们随手丢弃的玩具。

他想起那些退役的顶级球星。

没错,说的就是你,亨利。

那个曾经在球场上叱咤风云,被尊为“国王”的家伙,后来每天在电视台当解说嘉宾,对着镜头强颜欢笑。

被格拉利什询问你巅峰的时候能不能过凯尔-沃克

即便亨利自信地说:“CouldIbeatKyleWalker?Allday!”

(我能过掉沃克吗?随便过!)

那语气里的傲慢没变,可镜头前的强颜欢笑藏不住英雄迟暮的悲哀。

“随便过?”罗伊把玩着钢笔,“可你再也证明不了。”

罗伊在心里盘算着:贝利代言了伟哥,马拉多纳在戒毒所进进出出,就连齐达内这样的传奇,退役后也不过是从一个俱乐部跳到另一个俱乐部当教练。

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人赢遍了几乎所有冠军,到头来还是没跳出“踢球的”这个身份。

当教练?再好也有被炒鱿鱼的一天。

窗外有艘游艇上挂着的俄罗斯国旗随风飘扬。

莫名让罗伊想到阿布拉莫维奇,一个几年前还在西伯利亚卖汽油的商人,现在却能决定英超冠军的归属。

他转身走回书桌,翻开印着“ROIX”商标的样品册。

护腕上的黑标在阳光下泛着哑光,现在还只是躺在纸上。

他望向镜中的自己,19岁的面孔俊朗而又如此年轻。

可时间是最公平的对手。

罗伊决不允许自己沦落到要靠回忆杀刷存在感。

如果非要老去,他要老成阿布那样。

坐在包厢里,用支票决定下一个亨利的命运。

他又想起普拉蒂尼,那个聪明的法国人选择了一条路:从球员变成欧足联主席,在足球官僚体系里步步为营。

而另一个聪明的法国人要铺设的另一条路更直接:他决心成为那些西装革履的老头们背后真正的话事人。

不止去当足球场上的传奇,而是成为参与书写传奇规则的人。

罗伊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迹“未来控股一家英超俱乐部”,又团起来扔进废纸篓。

他望着窗外的游艇笑了笑。

这就像他在球场上假装看风景,实则观察对手防线漏洞。

踢球时要赢下比赛,退役后要赢下的是整座球场。

罗伊完成所有工作,推开书房门时,一阵松木的清香扑面而来。

客厅中央立着一棵足有两米高的圣诞树——那是他十天前特意从挪威空运来的,针叶上还带着北欧森林特有的冷冽气息。

杜晨正踮着脚站在小板凳上,小心翼翼地给树梢浇水。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挽起的发梢上,水壶喷出的水雾在光线里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她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再浇三天就不会掉针了,新鲜砍伐的云杉能撑到新年。”

罗伊靠在门框上,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这个月第一次见面。

这个荷兰女孩记得他所有生活习惯,却从不过问他满世界飞的行程。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但至少不令人讨厌。

就像他不过圣诞节,但有这棵提前半个月准备的圣诞树,不过是他恋旧性格的一个注脚。

“中午想吃什么?”

他最终只是这样问道,顺手扶住了她摇晃的板凳。

罗滕总劝他趁着年轻多玩几个超模,但比起刺激,他更习惯这种不必解释的默契。

走到哪算哪吧,横竖人生漫长。

“收拾一下,”他语气温和地说,“明天飞巴黎。”

杜晨正跪在圣诞树前挂装饰球,闻言转过头来。

她看到茶几上摊开的行程表:《GQ》封面拍摄、FIFA2004游戏宣传活动、迪奥男装的代言签约最上面还有个有趣的行程:在巴黎的酒店里看“欧洲足球先生(金球奖)颁奖典礼”。

欧洲金球奖没有举办传统意义上的颁奖典礼。

在2010年之前一直保持低调的媒体公布模式,2010年后才与FIFA合作举办典礼。

奖杯通常由《法国足球》在私下场合或球队训练基地交给获奖者。

“要去几天?”她问,手指摩挲着一个玻璃球。

“三天。”

“平安夜前回来。”

“如果亨利或齐祖得奖,不去参加庆祝活动吗?”杜晨问道。

罗伊摇摇头:“今年得奖的是.我猜是内德维德。”

杜晨点点头,继续装饰圣诞树。

她知道罗伊从不说多余的话——他说“露个脸”,就意味着不会参加颁奖后的晚宴;他说“平安夜前回来”,就是承诺会赶回来过圣诞节。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客厅,杜晨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铺着一摞烫金边的圣诞贺卡。

她咬着笔帽,正在模仿罗伊潦草又随性的笔迹写着:“ToLudovic(给卢多维奇)——新的一年赢下那该死的冠军吧。圣诞快乐,混蛋。”

旁边写好的一封则是:“(尊敬的德尚先生及夫人)”

杜晨接着写“ToThieryHenry(致蒂埃里-亨利先生)”的正式称谓,旁边还摆着两张准备写给齐内丁-齐达内的贺卡。

一张给他在皇马的地址,一张寄往他在马赛的度假别墅。

“嘿,”罗伊笑着,缓缓抽走她手中的钢笔,在“亨利先生”上划了道粗线,“我只会管那家伙叫‘该死的伦敦佬’,或者顶多喊他蒂埃里。”

杜晨笑着抢回钢笔:“那齐达内的贺卡呢?也要改成‘马赛秃头佬’吗?”

“那倒不必,”罗伊已经走到玄关,边系鞋带边回头说。

罗伊开车前往路易二世球场。

把车停在球员专用车位,刷指纹进了训练中心的后门。

穿过几条熟悉的走廊,拐进标着“多功能馆”的侧厅。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印着红白王冠徽章的柚木地板上,罗文正跟着私教练习三步上篮。

罗伊选路易二世球场的篮球馆,既方便自己训练后顺路照看弟弟,又能用顶级设施和隐私保护为罗文提供最好的成长环境。

同时故意让弟弟在顶级场馆训练,潜移默化培养他的职业意识——想一直在顶级球馆打球就得加倍努力。

罗伊总说“我的就是弟弟妹妹的”,但母亲在每个家宴上都会重申:“记住,你们十八岁之后我就不允许你哥再管你们了。”

他靠在消防栓旁的阴影里,小男孩穿着尺码大了一号的8号湖人球衣,正跟着教练的哨声做交叉运球。

“手腕放松!”

教练用脚点了点地面,“想象你在画8字。”

罗伊没急着过去。

他数着弟弟的运球节奏:左手三十次,右手三十次,然后是笨拙但认真的胯下交替。

球偶尔砸到脚背滚远,罗文就小跑着追回来,喘着气重新开始。

场边计时器显示他们已经练了四十七分钟,比课程表多出十七分钟,但没人喊停。

罗文刚完成一组胯下运球,突然朝空气摊开双手,小脸却还绷得一本正经。

“谁教你这么摊手的?”

罗伊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炸响。

罗文吓得一哆嗦,篮球“砰”地砸在地板上,弹出去老远。

他缩着脖子转身,正对上哥哥拧紧的眉头。

罗伊弯腰捡起球,在掌心转了两圈:“迈克尔-乔丹摊手,是因为他刚在总决赛投进制胜球。”

他突然把球重重按进弟弟怀里,“你连篮筐都没碰到,摊的哪门子手?”

过了一会。

罗文投丢后下意识做了艾弗森的“聆听”动作。

罗伊冷笑:“学杂了。”

心想再这么东学西学,怕不是下一步就要模仿螃蟹步,再搞个“天龙八步”上篮。

之后呢?难不成还得跪着投篮?

“AI拿48分才这么狂,你三投零中也好意思要掌声?”

场边的私教憋笑憋得直咳嗽。

2003年12月22日,正值圣诞促销季。

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的FNAC电器商城挤满了人。

罗伊穿着赞助商给的亮蓝色运动外套,坐在临时搭建的游戏展台前,手指在FIFA2004的游戏手柄上快速移动。

大屏幕上,他操控的摩纳哥队正以3-1领先拜仁——正好是下轮欧冠的对手。

“这传球路线太.”

他瞥见EA工作人员紧张的表情,话锋一转,“.太精准了。”

他对着麦克风吐槽,手上却不停,“不过,久利哪有跑这么快。”

围观的年轻人发出笑声,几个戴棒球帽的男孩踮着脚往前挤。

这款游戏比起实况确实粗糙不少,但大屏幕上罗伊本人的操作让画面生动了几分。

EA的负责人擦了擦汗,递上最新款游戏光盘时小声说:“赞助合同里可没要求您说实话。”

罗伊接过他递来的最新款游戏光盘。

压低声音道:“数据能不能稍微走点心?罗尼比我快我认了,迈克尔-欧文和亨利凭什么跑得比我快?你们法国队的比赛录像都不看吗?”

EA负责人讪笑着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这哪是按真实速度排的,分明是按球星咖位定的数值。

但他嘴上只能打哈哈:“这个.下个版本我们会调整的,明年您肯定就上去了。”

罗伊撇撇嘴,在光盘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正好盖住了游戏封面上维埃拉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台下粉丝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谁也不知道这位球星正在为游戏里的速度数值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