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个带着几分虚弱的询问声响起:“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这般吵嚷,莫不是有贼人?”
许绾正准备细问福伯,闻言朝苏珩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扬声道:“苏公子不必惊慌,是张府的管家福伯深夜来访,有些急事罢了,惊扰先生歇息了。”
苏珩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又传来声音:“无妨,只是听着动静不小,还以为许大夫遇上了麻烦,既然是熟人,那便好。”
之后,便再无声息,只余下那若有若无的翻书声。
许绾示意福伯坐下,亲自倒了杯温水道。
“福伯,莫急,你先将张公子的情形,还有你怀疑汤药之事,仔仔细细说与我听,尤其是张公子平日服用的汤药,其药味颜色每日是何人送去,柳姨娘近来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都一一讲来。”
她先前将计就计,就是因为察觉到柳姨娘那边的暗流涌动,不想过早卷入其中。
张文辉的病,她早知有异,只是未能探得更多。
如今福伯深夜求救,又提及汤药,显然是事态紧急,柳姨娘那边怕是快要收网了。
福伯捧着水杯,手依旧抖得厉害,闻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定了定神,努力回忆道:“公子先前服用的汤药,都是柳姨娘身边的红玉亲自煎熬并送来的,旁人插手不得,那药味初时还算平和,近些日子,奴才总觉得药味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涩之气,颜色也似乎比先前深了些许,柳姨娘近来更是反常,往公子房里跑得勤快了,嘘寒问暖,却总在公子服药之后才来,而且……”
福伯说到此处,猛地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急忙从怀中掏摸起来:“对了,许大夫,我来时,在路上捡到一张纸,您瞧瞧这个!”
他颤抖着将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濡湿的纸片递给许绾,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愤恨:“我怀疑是柳姨娘那个毒妇要害死公子,这张纸上写的药材,还有那百草堂的印记。柳姨娘常去那家药铺!”
许绾接过纸片,眸光落在其上。
尽管字迹潦草,边角也有些模糊,但鬼臼二字清晰可见,而那朱红印记,确实是城中百草堂的独有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