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310翩翩蝶影照丹心,铮铮侠骨映星河

廖培的通臂拳虎虎生风,他拨开人群抢上前来,铁铸般的手掌重重拍在时盈肩头:“好丫头!当年看到总舵主娶你之时,就知你不是池中之物!今日这手‘破魔剑,可比我这通臂拳厉害百倍!”

他的粗豪笑声惊起檐下群鸦,却掩不住眼中的欣慰。

列权抚摸着腰间乾坤刀,刀鞘上的龙纹映着火把:“夫人这一战,当得起’刀光寒敌胆‘五字。”他转向蓝小蝶,目光如炬,“蓝姑娘的蝎尾镖与引毒奇术,更是让我这使刀之人开了眼界。”说着解下酒囊抛去,“来,饮了这碗庆功酒!”

吴忠的铁掌拍在石桌上,震得酒盏嗡嗡作响:“想我闯荡江湖十载,见过多少英雄豪杰,却从未见过如此胆色!两位姑娘以血肉之躯破敌毒阵,这份侠义,当刻在雄樱会的英雄榜上!”

他的话音未落,便有弟子捧来朱砂笔,要将二女之名刻于石壁。

肖玲玲的鸳鸯刀还滴着血,却已笑靥如花:“小蝶妹妹这身法,可比我这鸳鸯刀还灵动三分!”

她扯过蓝小蝶的手,“改日定要好好讨教,如何在毒瘴中如穿花蝴蝶般游走。”

苗门龙摘下背上的宝雕弓,对着天空射出三响鸣镝:“这一箭,为两位女英雄洗尘!”

单志抖开梅花镖囊,三十六枚银镖在掌心旋出寒光:“今日方知,暗器之道,不在多而在精。蓝姑娘那三枚蝎尾镖,当真是‘一镖封喉,百毒辟易’!”

谢文摸着鹰隼的羽毛,眼中满是赞赏:“飞鹰传讯时,我还不信女子能破此阵,如今看来,是我这老眼昏花了!”

石雄挥舞着白虹宝剑,震得地面尘土飞扬:“俺就说,夫人和蓝姑娘出马,定能把那帮贼子打得屁滚尿流!”他憨笑着挠头,“可惜俺没赶上这场硬仗,不然定要让他们尝尝俺的夺命十三剑!”

卢文鼎的天山剑鞘轻碰青霜剑,发出清越鸣响:“夫人这剑招,刚柔并济,颇有我天山派剑意。”血罗刹却娇笑一声:“师兄又在掉书袋!依我看,两位姑娘这是‘巾帼自有凌云志,不教须眉独称雄’!”她的笑声中带着三分豪迈,七分赞赏。

武当七子踏着七星步上前,玉虚子拂尘轻挥:“两位女施主以柔克刚,以智破局,实乃武林佳话。”玉阳子取出玉瓶:“这是武当九花玉露丸,可解百毒,两位请服下。”少林同真大师双手合十,长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女菩萨此等功德,当为武林楷模。”

石飞扬拨开人群,玄色劲装猎猎作响。

他望着时盈染血的衣衫,眼中闪过心疼:“夫人,辛苦你了。”

又转向蓝小蝶,抱拳行礼,“蓝姑娘大恩,石某铭记于心。”说着取出一枚雕着雄樱的令牌,“从今日起,两位便是雄樱会的护法长老!”欢呼声再次响起,震得城楼上的铜铃嗡嗡作响。

时盈与蓝小蝶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她们知道,这场胜利不仅属于她们,更属于所有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在这充满硝烟与侠义的江湖中,她们用行动证明,女子亦能撑起一片天,亦能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三日后酉时三刻,西南季风裹着腐肉与硝烟的腥甜气息掠过播州群山。

蓝小蝶赤足立于毒瘴源头的断崖之上,素白苗裙被狂风卷成猎猎战旗,腰间褪色的猩红丝线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她怀中那只雕满五毒图腾的竹筒,此刻正缓缓倾倒出淡紫色粉末——正是以天山雪莲、千年灵芝与南疆百种毒虫心血炼制的“引毒香”。

“起!”随着一声清喝,粉末如紫色烟雾腾空而起。

时盈率领的赤凰营女兵们早已埋伏在侧,二十支浸满桐油的火把划破暮色,如流星般坠入毒瘴核心。刹那间,青紫色的瘴气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在烈火灼烧下扭曲成狰狞的面孔,化作紫黑色浓烟直冲云霄。

杨应龙叛军的马蹄声如闷雷般由远及近。

石雄挥舞着玄铁刀从巨石后跃出,带领三百伏兵组成人墙。

“来得好!”他的暴喝震落松枝上的夜露,“尝尝俺石某的夺命十三剑!”剑光过处,叛军的头颅如西瓜般滚落,鲜血混着毒瘴的残渣,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

蓝小蝶银牙紧咬,碧磷剑挽出五毒剑法中的一招“毒龙钻心”,专取叛军首领的咽喉。

石飞扬则运起明玉功,双掌推出“百胜刀法”中的一招“无双无对”,九道金色刀气纵横交错,所过之处,叛军的铠甲如纸片般被撕碎。

激战正酣时,忽有冷箭破空而来,石飞扬长臂一揽将蓝小蝶护在怀中,冰蓝真气瞬间凝成护盾,箭镞撞上的刹那,竟化作齑粉。

当最后一缕毒雾消散在天际,播州百姓们举着松明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

火光照亮他们满是污垢却洋溢着喜悦的脸庞,孩子们将绘有蝴蝶图案的灯笼高高挂起,稚嫩的笑声与欢呼声回荡在夜空。

蓝小蝶站在人群中央,望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泪水不自觉地模糊了视线。

“蝶姨!”稚嫩的童音从身后传来。

时盈的幼子石念举着糖画挤到她面前,胖嘟嘟的小脸上沾着糖渣,“爹爹说蝶姨最厉害,把毒雾都赶跑了!吃糖!”

蓝小蝶蹲下身子,轻轻刮了刮孩子的鼻尖,糖画在火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恍若她曾经破碎又重圆的江湖梦。

时盈递来温热的米酒,火光映得她眼角的细纹都柔和起来:“小蝶,还记得初次见你时,你眼里只有仇恨。如今这双眼睛,倒比昆仑山顶的雪水还要清亮。”

她的指尖划过蓝小蝶腰间的银铃,“这铃音里,总算没了杀伐之气。”

蓝小蝶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思绪飘回往昔:“若不是姐姐们相助,小蝶怕是还困在五毒教的阴影里。”她轻抚银铃,铃音清脆如洗,“从前以为非黑即白,后来才懂,真正的侠义,是敢直面自己的罪孽,敢斩断心魔。”

石飞扬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玄色劲装在火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望着远处重新飘扬的“雄樱”大旗,眼中满是笑意:“蓝姑娘可愿加入雄樱会?往后我们并肩作战,将这播州的朗朗乾坤,护得更长久些。”

话音未落,城楼上突然响起清亮的号角。

新的征程,在这明灭的灯火中悄然展开。

蓝小蝶握紧腰间的碧磷剑,望着漫天星河,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

她知道,这江湖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心怀侠义,纵使前方荆棘遍布,亦能踏出一条光明大道。

飞马关的雄樱群雄、武当七子、少林棍僧在石飞扬的率领下,不断取得平叛的胜利。

然而,彰义城的明军将领郭敦仪所率领的明军大军却节节败退,丢失了不少关隘。

却是杨应龙在叛军大营里,与丐帮帮主钟任旺,名剑山庄庄主、江湖太监独孤雁,丐帮长老丁洪,“毒手女娲”黎五朵商议出了一条毒计让明军不断败北。

初夏,黔地秋雨如墨,浇得叛军大营的牛皮帐篷泛起油亮水光。

杨应龙斜倚虎皮大椅,鎏金蟒纹刀横在膝头,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冰冷的刀鞘。

猩红披风在烛火下宛如凝固的血痂,映照出他独目眼底跳动的贪婪与阴鸷。

他扫过跪坐于蒲团上的五人,喉间突然溢出一声冷笑,震得帐中悬挂的人皮灯笼微微晃动:“郭敦仪那老匹夫连失三关,可石飞扬麾下的雄樱会却如跗骨之疽。诸位都是江湖中翻云覆雨的人物,可有破敌良策?”

丐帮帮主钟任旺扯开油腻腻的粗布衣襟,随手抓起案上的烤羊腿。

油污顺着虬髯滴落,在他打着补丁的破洞上晕开深色痕迹。没有鼻子的面容显得格外恐怖。

他狠狠撕下一大块肉,腮帮子鼓胀着含糊道:“石飞扬的明玉功刚柔并济,百胜刀法更是霸道绝伦。”话未说完,他突然将羊骨狠狠砸向帐柱,木屑飞溅间,“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得从他软肋下手。”浑浊的眼珠一转,死死盯着杨应龙腰间的佩刀,“听说郭敦仪那老儿最倚重火炮营?”

“不错!”名剑山庄庄主独孤雁的尖细嗓音骤然响起,惊得梁上栖着的夜枭发出怪叫。

这位身着云锦的江湖太监缓缓抚过手中软剑,剑身映出他惨白如纸的脸,嘴角却挂着扭曲的笑意。他刻意挺直佝偻的脊背,残缺的嗓音在帐内回荡:“火器虽利,却怕水浸。若能让郭敦仪的火炮营成了废铁……”话音未落,软剑突然出鞘三寸,寒光在他眼底碎成阴毒的星芒。

“好个借水破火!”杨应龙猛地拍案而起,案上酒盏倾翻,酒水混着烛泪在羊皮地图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他踱步至帐口,望着雨幕中影影绰绰的营寨,鎏金蟒纹刀在掌心转出寒光:“只是这彰义城城墙高筑,寻常水势如何能淹?”

“西夏李惠宗年间,曾有‘虹吸灌城’之术。”丐帮长老丁洪枯瘦如柴的手指突然探入怀中,掏出一卷泛黄古卷。

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洗净的血垢,展开羊皮纸时,干枯的手腕上铁链发出轻响——那是早年被官府所擒留下的刑具残痕。

“借地势之利,以竹筒相连,可引千里之水倒灌城池。”他浑浊的眼珠转向杨应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而暴起青筋,“正巧彰义城后山有条暗河,只需打通沟渠……”

“妙啊!”毒手女娲黎五朵突然娇笑着起身,金镶玉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她款步走到杨应龙身侧,腕间蛇形银饰吐着红信,指尖划过他手背时故意留下三道血痕。

猩红的指甲上还沾着新鲜的丹蔻,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不过光淹城还不够。我新制的‘蚀骨散’,遇水即化,别说火炮,连城墙都能啃出窟窿。”

她凑近杨应龙耳畔时,鬓边的毒蜘蛛发饰突然颤动八足,吓得一旁伺候的亲兵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