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宏伟的骨鹊桥,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无数血肉和骨骼的碎片正从空中簌簌落下,桥上散发的怨气与神威,衰弱了九成以上。
棋局,以平手告终。但战斗,还没有结束。
“还没完……接下来,是为你送葬的终曲!”
我强忍着神魂撕裂的剧痛,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燃烧着灰色火焰的眸子,死死地锁定了她。
“厌术——永劫归墟!”
我将残存的、被心魔污染的力量,化作一道灰色的死亡涟漪,以我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宣告”。
我向这片天地宣告:此地,万物归于虚无,法则回归混沌。
织女本就摇摇欲坠的“情欲领域”和那座破损的骨鹊桥,在这灰色的涟漪之下,如同被泼了浓硫酸的画卷,开始剧烈地消融、褪色,发出“滋滋”的声响。
“住手!你这个疯子!你再动用这种力量,你会把整个人间都拖入寂灭的!”
织女发出了惊恐到极点的尖叫。她从未见过如此不计后果,只为毁灭而生的力量。
“那就……一起毁灭吧!”
我的脸上,再无一丝人类的情感,只剩下最纯粹的、对万物的厌弃。
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引动了神厌术中最为禁忌,代价也最为沉重的一式。
“神厌术——吞星噬命!”
我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命格,自己那片破碎的白玉京废墟,作为了这最终一击的全部燃料!
我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一个真正的、吞噬一切的法则黑洞。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吞噬光与暗、物质与能量、法则与概念的恐怖引力,从我体内轰然爆发。
正在消融的骨鹊桥,连同桥上织女那虚幻的法则化身,在接触到这股引力的瞬间,便被不可抗拒地扭曲、拉扯,化作一道道粉红色的数据流,尖叫着,被尽数吞入我的体内。
“不!牛郎!我终究……还是没能……见到你……”
在凄厉到极点的、充满了无尽悲伤与不甘的惨叫声中,织女的身影,连同她所代表的这片“情欲”法则,以及那座由亿万生灵血肉铸就的骨鹊桥,都被“吞星噬命”之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天之塔下,我保持着吞噬的姿态,身体像被撕裂的画布。
我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哑声。神魂的深处,那片破碎的白玉京废墟,此刻更是千疮百孔,几近坍塌。
风,带着血腥和焦臭,在这死寂中呜咽而过。
天空中那轮诡异的血月,失去了骨鹊桥的连接,似乎也受到了重创,颜色变得更加黯淡,粉红色的光晕也稀薄了许多。
城市中那些正在厮杀进化的情骨和织女们,动作也为之一滞,如同失去了指挥的傀儡,变得迟钝而迷茫。
“九幽!你……你怎么样?”朱明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我身边,想要扶我,却又不敢触碰我身上恐怖的气息。
吕轻侯也紧随其后,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却充满了震惊与敬畏。
叶清歌从我怀里挣扎出来,扑到我身前,颤抖的手想要触碰我,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恐惧与担忧。
我没有回答,只是剧烈地咳嗽,吐出的血带着腥臭与灰烬的味道。
我的视线,仍在“神厌术”的改造下,能看到世界最本源的法则线条。
我看到,织女的法则虽然被我吞噬,但那轮血月上,却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法则波动,如同残风中的烛火,仍在挣扎着。
“咳咳……还没……结束……”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意识已经模糊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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