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情感，否定物质……”

织女的意志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骇然：“你不是仙，更不是魔……你是法则的天敌！是万物的终结者！”

她终于明白了我的本质。

“一个可悲的女人，等待了千年的夙愿，你凭什么践踏！凭什么抹杀！”

织女的意志化作了最恶毒的诅咒，她放弃了用棋子攻击我。

她身下的骨鹊桥开始剧烈震动，无数的血肉、枯骨、怨锦，开始向内坍缩、凝聚！她要将整个棋盘的力量，连同她所有的棋子，都献祭给她的“帅”台，然后用这孤注一掷的力量，冲破我的规则，将我彻底碾碎！

看着她疯狂的举动，我失去表情的脸上，却缓缓咧开一个嘲弄的弧度。

“谁告诉你……我需要赢了？”

“在我的棋盘上，唯一的玩法，就是同归于尽。”

我不再试图制定新的规则去削弱她。因为我的神魂，已经燃烧到了极限。

我选择了最疯狂，也是最符合“神厌术”本质的下法。

我将目标，从她，转向了我自己。

“魔厌术——魔门关！”

我张开双臂，仰天狂啸。我以我残破的仙躯为门，以我燃烧的、破碎的神魂为锁，在我的身体内部，强行打开了一道通往最深沉、最原始毁灭欲望的禁忌之门！

“轰！”

一股不属于仙，不属于魔，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任何已知力量的，纯粹到极致的“恶”与“混沌”，从我体内井喷而出！

那是我被压制、被封印的所有负面情绪，所有在无尽轮回与血战中积累的疲惫、憎恶、疯狂与绝望，在“魔门关”的催动下，化作了足以污染整个世界的黑色心魔洪流。

这股力量，无视了棋盘上我亲手写下的一切规则，如同最污秽的浓墨，滴入了一杯清水之中。

它不讲道理，不循法则，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秩序”二字最大的亵渎。

黑色的心魔洪流席卷了整个棋盘。

“咔嚓……咔嚓……”

坚不可摧的神魔棋盘，在这股纯粹的毁灭之力冲击下，开始布满裂纹。黑白分明的棋格被染成了肮脏的灰色，我之前写下的规则线条，也在这混沌的污染下开始扭曲、崩坏。

织女粉色的棋子，在接触到这股力量的瞬间，便如同遇到了天敌，发出了比之前凄厉百倍的尖啸，被疯狂吞噬、同化，变成了心魔洪流的一部分。

“以自身为祭品，引心魔冲关破局？！你……你是个疯子！”

织女的意志第一次带上了恐惧。她没想到我竟会疯狂到这种地步，宁愿自我毁灭，也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不破不立！不疯魔，不成活！”我狂笑着，任由这股毁灭之力疯狂撕扯着我的神魂，忍受着灵魂被千刀万剐般的剧痛，我将“魔门关”的力量催动到了极致！

“轰隆！”

神魔棋盘，再也无法承受这内外夹击的恐怖力量，轰然破碎！

整个法则空间彻底崩塌！

我与织女，同时从那片破碎的虚无中跌出，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的天之塔下。

“噗！”

我猛地喷出一大口漆黑如墨的血液，单膝跪倒在地。

我的身体残破不堪，，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在我的伤口上，那是“魔门关”反噬留下的，难以磨灭的道伤。

我的神魂，更是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但对面的织女，状态比我更差。

她那由法则构成的身体，变得虚幻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