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这几年来他处理完所有的麻烦后,惯常的小动作。

林艺将自己反锁进画室时,暮色正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渗进来。

她蜷缩在蒙着白布的贵妃榻上,指尖沾着未干的钴蓝色颜料,在亚麻布裙摆洇开一片深海。

手机在茶几上持续震动,屏幕上“林烨“两个字跳了十七次。

林烨的怒火终究还是蔓延到了韩云洲身上。

“你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林烨将领带狠狠甩在沙发上,西裤膝盖处还沾着画廊的丙烯颜料,“小艺刚签完离婚协议,你能不能把那些桃色新闻收一收?程雪薇今天都追到画展了!“

檀香从铜炉里袅袅升起,韩云洲站在别墅书房的全景落地窗前,左手无意识摩挲着青瓷笔洗的冰裂纹。昏暗将他剪影投在米开朗基罗的石膏像上,右手指腹还残留着拍卖槌的红木余温。

“程雪薇母亲的基金会,10年前救过我妈的命。“他转身凝视着刚拍下的两幅莫奈睡莲,拍卖编号还贴在鎏金画框边缘,“但你说得对,的确是我疏忽了。“

林烨突然听见瓷器碎裂的脆响。透过电波传来的,还有木质结构不堪重负的**——那是韩云洲的拳头砸穿了路易十五时期的胡桃木书柜。

“十年前,她去金城念书你们没拦,七年前,你们放她去金城嫁给何知许,现在又要送她走?“血腥气在书房弥漫,韩云洲盯着指节渗出的血珠,“你们这一次,不打算问她的想法?“

落地窗外,私人停机坪的导航灯开始闪烁。林烨望着画室紧闭的雕花木门,声音突然低下来:“她的孩子六岁了,又刚离的婚,你们韩家那些老古董能容她?云洲,当年在少管所,她明明去问你了……”

“我娶她!“

林烨手中的水晶杯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夜色彻底沉下来了,画室里传来油画刀刮擦画布的声响,沙沙的像是某种困兽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