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慎言。“韩云洲忽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我女朋友有孩子，离没离过婚——“他揽着林艺转身，黑色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清脆作响，“关你屁事？“

夜风卷着蝉鸣扑进旋转门，林艺被他裹挟着往前走，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她回头瞥见周蕴打翻了导诊台的绿萝，何知许正弯腰捡拾碎瓷片，大衣摆摆沾满泥浆。

“别回头。“温热掌心突然捂住她眼睛，韩云洲声音擦着耳畔落下，“脏东西看多了伤眼。“

林艺睫毛扫过他掌纹，忽然想起一次暴雨夜。她抱着发高烧的麦麦在急诊室门口拦车，黑色宾利碾过水洼停在她面前。

此刻他指间还萦绕着消毒凝胶的薄荷味，混着雪松尾调的古龙水。林艺被塞进后座时，听见他给助理打电话：“住院部17楼，找两个人盯着。“

车载香薰吐着白檀的烟，林艺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忽然开口：“麦麦的抚养权...“

“想要就争。“韩云洲翻着文件没抬头，钢笔在乙方签名处龙飞凤舞，“我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团。“

她看着后视镜里男人凌厉的眉骨，想起今早护士站的小姑娘们窃窃私语。

都说17床的肝癌患者有个冷心冷面的儿子，却日日亲自盯着护工换药，半夜靠在走廊长椅处理公务。

“韩云洲。“她突然唤他。

“嗯？“

“明天带束铃兰来吧。“林艺低头抠着真皮座椅接缝，“阿姨说铃兰最像老家后山的野花。“

男人翻页的手指顿了顿，文件边角皱起细痕。车载广播正在播报台风预警，他伸手关掉杂音：“后备箱有满天星，早上从花圃现摘的。“

林艺怔了怔，她最爱的花，他都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