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没说话的池嫂此时也开了口，说：“今天把事情说开了，朱子你也全都知道了。我为什么不拦着安总他们那些人走？他们要是不离开，‘乐源’转手后，还不好办呢。”

“明白了。”公司出售给了制药二厂厂长，意味着曹主任，池总，池嫂圆满谢幕，“乐源”下一步和他朱子顺也没啥关系了。朱子顺把头低了下来，轻声应了一句。

“当然，我不能对你朱子不负责任。”池总看出了朱子顺有些沉重的心情，说“我给你安排了后路，一个是在开发区给你找一家好公司，高薪职位，这个我拍胸脯能做到；如果你愿意跟二厂厂长去接着搞‘乐源’，我也可以作为条件跟他提一下。总之不能亏待你朱子。”

“这是后话。现在‘乐源’不是还有‘春晚’，一些扫尾的事要做吗？”朱子顺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池总，池嫂说“如果目前还需要我，我先把这些事情做好喽。”

“太需要了。”池总说“这件事落地，怎么着也得春节后了。这期间，池嫂可就依靠你了。”

“我跟曹主任，你们池总也都说了，这个月开始，给你朱子要加薪。”池嫂接过话来说“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儿做，咱们撤出‘乐源’的时候，池总一定会给你安排得妥妥帖帖。”

从池总家出来，夜已经很深了。朱子顺一路走一路想，“乐源”公司虽说是个奇葩的短命公司，但他在这里不算长的经历，还是得大于失。公司的运作尽管很失败，但他从中学到了以往从未学到的市场经验。

从安总和他的同事们身上，收获了营销专业知识和技能；从“乐源”魔幻般的兴衰，到皆大欢喜的结局，他领教到了特色国情下，能翻云覆雨，却难见真容的那一只无形的手。

“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朱子顺自言自语了一句。

冬夜中口中哈出去的热气，像是黑暗中飘散着的缕缕白烟，又被寒气瞬间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