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十几分钟,欧阳主任终于结束了教学,抬起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父亲,开口道:“把手伸过来。”
曲雅忙把父亲的袖子挽起,将他的手放在脉枕上。欧阳主任微闭双眼,一手搭在父亲寸关尺处,一手捋着自己的白须,看起来确有名医风范。
就在欧阳主任手刚从父亲手腕上抬起时,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士推门而入,走到欧阳主任面前道:“欧阳教授,刘秘书长来了。”
欧阳主任连忙起身,对来人说:“快请刘秘书长到二诊室吧。”
那位男士点头称好,便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欧阳主任转过头对身边的学生说:“这位患者你们给开几副药吧,按常规血栓药方就可以了。我要给刘秘书长会诊去。”
说罢抬腿就要离开。
从家里打车,候诊差不多快三个小时了。这位欧阳主任摸父亲的脉没超过一分钟,就算是诊断完毕了。
更可气的是,“刘秘书长”官员驾到,这位悬壶济世的中医名家,竟然对父亲敷衍了是,就要一走了之。
朱子顺怒了,伸手拦住了欧阳主任,问道:“主任,您是不是给我父亲诊断完了,再看下一位。”
“已经把完脉了,药方子让我的学生给你们开,你们抓药回去,照说明煎着吃就可以了。”欧阳主任边说,边移步急着要出门。
“望闻问切,我这个不懂中医的人都知道,从一进门,你除了把了我父亲不到一分钟的脉,连句话都没跟患者说,就算完事儿了?”
“病人的轻重不一样,你父亲血栓并不算严重,我那边还有更重的患者等着我呢。”欧阳主任话音刚落,刚才进来打招呼的男士,打开诊室的门,让进来一位红光满面,有些秃顶的男人。
“欧阳主任,这边还忙着呢?”秃顶男人嗓音洪亮,伸出手旁若无人地说“最近给市长写材料,颈椎又不大舒服,这不又来麻烦您老了。”
“刘秘书长您太客气,这儿太乱,还是去二诊室,我给您好好瞧瞧。”欧阳主任赶紧伸出双手,点头哈腰握住了刘秘书长。此时已经不见刚才仙风道骨的名医风范。
“这他妈的是市中医医院还是太医馆。”朱子顺再也忍不住了,冲着欧阳主任便破口大骂。
父亲举起右手拍打了他一下,让他住口。说:“走吧,欧阳主任不是都说了嘛,我这病没啥事。人家还有重病号要看,别耽误人家。”
曲雅也一把拉住朱子顺,给他使了个眼色,制止住朱子顺的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