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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过,街道上有些冷清,就字面意思,冷是真的冷,干净也是真干净。
牧青白上朝的路上,在车驾里都止不住的哆嗦。
朝会上,牧青白身居五品高官,已然可以进入大殿,庄严的宫殿隔绝了外头的寒风,温暖再一次包围了牧青白。
牧青白昏昏欲睡间,看到了一些被冻得脸颊发红的外地官员进到大殿来,满面激动的朝殷云澜行礼拜见,慷慨激昂的交上了自以为十分满意的政绩。
不过也确实,如果不是有出众的成绩,也不可能被选中来京述职。
但这是朝会,这奏章只是刚刚呈递上来,殷云澜召他们进殿,只是作为他们在殿外冻了大半个时辰的慰问。
见过之后,殷云澜就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朝会有很多人的奏折要呈递,能召见他们,已经是圣恩浩荡了。
即便如此,这些外地的县官代表依旧激动得十分亢奋。
牧青白靠着大殿内的柱子,迷迷糊糊瞥了他们一眼,就没有再管过。
殷云澜身为女帝,确实是忙碌,尤其新年之后,去年年底堆积的事务在今年年初就要被文官们借着新年百废待兴的由头全都堆积到女帝的龙案上。
因为柴松挂了,相权空落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所以女帝根本来不及组建直接隶属于自己的政务班子。
牧青白可怜的忘了眼殷云澜面前的龙案,上面的奏折越积越多。
至于‘拜托’文武官员的事,有没有出现在这些奏折里,牧青白不知道,也不着急,毕竟这件事也急不得。
殷云澜注意到了牧青白的目光,有些吃惊的看去,却发现牧青白藏在同僚背后,倚靠着顶梁大柱睡得正香。
殷云澜疑惑方才目光是不是错觉的同时,却也十分生气:
朕如此勤勉,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安逸?平日里就不谈了,眼不见心不烦,即使是庄严肃穆的朝会,也不肯装一装认真吗?
朕就说,这家伙今日怎么这么安静,不给朕添堵,哪成想是在偷!懒!
殷云澜有些悲伤的看了眼面前的奏折,心底想要组建凤鸾阁的念头越发强烈。
再抬眸,看到牧青白如此安然睡去,顿时更加生气了,他这样有才能的家伙,就该勤勉勤勉再勤勉!
“朝会结束后,留下牧青白。”
就这样,朝会结束后,群臣恭送皇帝,纷纷离去时,牧青白又被留了下来。
群臣都麻木了,牧青白总是被留下来。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陛下啊,能不能不要宠信这种弄臣啊?实在不行,你换一个宠信也行啊。
哪怕您为了避嫌,散朝了先让他离开,然后再悄悄召他进宫。
如此在群臣面前召他留下,这么明目张胆的,真的好吗?
牧青白也很不满,他打算趁着睡意没散,回去再补一觉的!
牧青白被带到御书房,但还不让进御书房里头,还得是在御书房配套的景观湖边,看似是宠信的举动,实则让牧青白生气不已,好死不死,这人工湖还有湖风,吹得牧青白哆嗦了好几下,这下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不是,皇帝她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怎么天天找我的茬啊?!”
这话吓得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跪倒了一片。
御书房外的殷云澜脚步一顿,拳头顿时硬了。
妫公公颤声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殷云澜咬牙切齿道:“他身为大殷的臣子,朕的五品大臣,食君俸禄为君分忧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他在发什么牢骚啊?”
妫公公连忙说道:“这都是牧大人的不对,陛下您息怒,切勿为牧大人的无心之言伤了龙体。”
殷云澜沉了口气,“他哪里是无心之言,他分明就是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