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昏君、昏君啊!

庾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自信的微笑,从容不迫地答道:“哈哈哈……陛下无需忧虑,所需银两,不过一二千万两之数罢了。”

一旁的萧瑾言,闻听此言,不由得心头猛地一颤,暗自惊叹:一两千万两白银!那可是堆成山的白花花的银子啊!庾进这家伙,竟将此等天文数字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真是奸狯至极!他给刘坤出的这主意,简直就是挖大宋的墙角,祸国殃民的勾当,非要把大宋的国库给掏空了不可!

再看刘坤,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显是心中颇为踌躇。他叹了口气,无奈言道:“楚国公啊,朕的国库,此刻却是捉襟见肘,难以……”

言语间,尽显为难之色。显然,他为了博取刘怜月的欢心,已是豁出去了,不惜倾尽国库之财。但此举,无异于将大宋的国库当成了自己的私库,任意挥霍。

未料,庾进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语气轻松自如:“陛下,筹集银两这等琐碎之事,于微臣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您大可放心交由微臣料理。”

刘坤闻言,心头一喜,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语调中满是激动与期待:“哦?楚国公竟有良策解决银两之困?此乃大好事也!只是……朕好奇,爱卿究竟打算如何筹措这银两呢?”

庾进嘴角轻扬,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继而缓缓言道:“陛下,扬州之地,堪称大宋之瑰宝,富庶无双。豫章、会稽诸郡,更是物华天宝,富得流油。微臣斗胆,愿向陛下举荐一位贤德兼备之士,以担纲扬州刺史之重任。此人一旦履职,少则数月,多则春秋一度,必能为陛下筹得白银两千万两,且只会更多,绝不会少!”

刘坤闻此,心中大喜过望,神色激动,连忙追问:“哦?我大宋竟藏有此等经世之才?楚国公,速速道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庾进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缓缓言道:“陛下,此人名唤庾信,目下正担任考功员外郎一职。虽为微臣骨肉至亲之侄,然其才情卓绝,尤善州郡治理,理财聚财之道更是炉火纯青,确有经世济民之才。微臣斗胆,举贤不避亲疏,特此推荐。再者,微臣还欲举赵彦深、何长春诸君,分任豫章、会稽等地太守之职,与庾信并肩,共为陛下分忧解难,筹集银两之事,还望陛下圣裁,予以恩准。”

刘坤听毕,面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心绪似被春风拂过,漾起层层涟漪,那份莫名的悸动,悄然爬上了眉梢眼角。

萧瑾言目睹此景,怒火中烧,心中暗忖:难怪庾进百般撺掇刘坤挥金如土,原来这家伙打的如意算盘,是想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到扬州刺史之位,好让他们在那繁华之地肆意盘剥百姓,大行贪腐之道……还堂而皇之地冠以“举荐贤良”之名,实则不过是结党营私,中饱私囊的勾当。这庾进所谓的“举荐贤才”,向来是“举亲不避贤”,实则亲疏有别,尽皆私心作祟。

念及此,萧瑾言不自觉地往旁侧挪了几步,一股正气涌上心头,欲挺身而出,好好驳斥一番庾进的虚伪面目……

正当此刻,立于一侧的吏部侍郎褚良辰,向萧瑾言投去一记凌厉的眼神,那眼神中满载深意,仿佛是在无声地告诫:大局为重,万勿轻率行事。任由庾进如何翻腾,且由他去吧;至于刘坤,倘若他执意要循着庾进的轨迹,一头栽进那自掘的深渊,那便由他自取灭亡,无须多理!

萧瑾言接收到这抹眼神,心中豁然开朗,忆起了褚良辰往昔的谆谆教诲,那话语犹在耳畔回响:当前,最需警惕之敌非庾进莫属,实则刘坤与魏无疾更为棘手。庾进此人,虽非忠良之选,但在关键时刻,亦可为我所用,权宜之计,当以大局为重。

萧瑾言想到这里,立在原地,沉默不语…

恰在此时,秦国公魏无疾挺身而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辞如锋,直指要害:“楚国公,您这一盘棋,下得可真是精妙绝伦啊!”

庾进闻言,怒气冲冲,眉宇间几欲喷出火来,急声道:“魏无疾,你此言何意?”

魏无疾听后,怒火中烧,衣袖一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慨:“陛下,庾进借陛下纳殷淑仪之机,大肆鼓动陛下兴造宫室,致使百姓疲于奔命,国库空虚。更甚者,他妄图借此东风,将自己的亲信爪牙安插于朝中要职,此等结党营私、祸乱朝纲之行径,岂不是大奸大恶之辈?望陛下明察秋毫!”

刘坤目睹此景,脸色霎时阴沉如水,唇齿微动却又缄默不言,仿佛置身于两难之境,进退维谷。

萧瑾言心中暗忖,难怪方才褚良辰以眼神示意自己莫要轻举妄动,原来即便自己不与那庾进针锋相对,也自有人乐意跳出来挑事。且此人非他,正是魏无疾……呵,这便是所谓的“静坐峰顶观龙虎相争,悠然旁观二犬互吠”吧。

庾进见氛围愈发微妙,脸上堆砌起一抹无辜与委屈,向着高座之上的帝王申诉道:“陛下明鉴,魏无疾所言实属无稽之谈!微臣一片丹心可昭日月,所作所为皆是为陛下分忧解难。至于举荐庾信担任扬州刺史一事,更是出于公心,旨在为朝廷选拔贤能……”

刘坤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犹豫。

魏无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直指庾进,语气中满是愤慨:“说什么出于公心?哼,骗鬼去吧!你这老狐狸,居然堂而皇之地举荐自己的侄子做刺史,脸不红心不跳,这也叫出于公心?庾进,你还要不要脸面了?我呸!”

庾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不客气地朝魏无疾投去一瞥,随即正色对皇帝道:“陛下明鉴,微臣之心,天地可鉴,实为公忠体国!庾信虽确为微臣侄儿,但这丝毫不减其治理州郡之才情。试想,世间英才辈出,若皆因微臣与之有亲属之谊,便讳莫如深,不敢举荐,那岂不是令陛下错失众多栋梁之材?此非社稷之福,亦非陛下求贤若渴之心所愿也。”

刘坤闻言,微微颔首,道:“倒也有几分道理。”

庾进言辞恳切道:“再者,若仅凭举荐有能之亲族入仕,便冠以结党营私、祸乱朝纲之名,使之背负大奸大恶之谤,试问往后何人还敢坦然向陛下举贤荐能?再者言之,陛下,庾信究竟能否胜任扬州刺史之职,为陛下分忧解难,何不亲身一试?若真有不逮之处,届时再行罢黜,亦不为迟。”

刘坤闻言,略作沉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言道:“依朕观之,楚国公所言甚是中肯。那便拟旨吧,加封庾信为扬州刺史,且让他一试身手,朕倒要看看,他能否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