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真的以为,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高中二年级,是个遥远又迷茫的年纪。
我无力去要求一个仅仅跟是跟我上课传过一学期纸条的男生,去陪我承担命运的翻天覆地。
但家庭的变故让我一夜之间不得不长大。
因为如果爸爸妈妈之间那么多年纯粹的爱情都抵不过利益与欺骗,我该如何相信往后余生遇到的任何一段感情,还会比这一刻的他更纯粹?
可他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用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他说他不会要这样的我,他说,我们不是已经约好了一起考那所心仪的艺术学校?
将来一起去欧洲旅学,去看最美的极光,去探最险的风洞。
他说你只是转学了,只是没办法再就读高额的贵族私立高中而已,又不是死了!
高考同一张卷,我们头顶的是同一片天空。
他笑我,这样子一本正经的,他都怕是仙人跳。
那天我在清白的床单前跪着。泪水砸下来,代替本该掉落的处血的痕迹。
陆佑捷的大手穿过我黑密的长发,为我瑟瑟光滑的脊背,一件一件地披上衣服。
他说总有一天,他会让我有尊严地属于他。
我以为那时的陆佑捷,是真的很温柔。
可是后来,我们交叉背离的命运再次相逢。
两年后,我们重逢在了一所陌生的大学,与梦想和约定都毫无关系的专业。
原来,谁都没有守住对彼此的诺言。就这样被命运一边嘲弄,一边缝合,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
我明白,他不可能永远都是那个敢说要给你整个世界,敢说要等你韶华殆尽的十七岁少年。
他终究还是被家族被利益磨平了棱角,成为一个标准的豪门接班人的样子。
而我?
我冷笑着,将陆佑捷胸前的衬衫纽扣,一颗一颗地解开。
蜜色的肌肤上,被我指甲抠破的地方都在发红渗血。
我看着身下的陆佑捷,想起我们的第一次。
想起十九岁的那个夏天,他从容风度地把我带去奢华的五星级酒店,却连套子该怎么打开都不会弄。
但我感觉得到,他为了做而做的态度,为了破而破的坚决,就好像是要跟过去那个纯情温柔的自己彻底说再见。
就好像今天他用季妙言的存在,来一次次告诫我不要有非分之想——
其实陆佑捷啊,你忘记了么?
同样的态度,你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摆明了。
“以程时音现在的家世,结婚是不可能结婚,我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我程时音只是爱得比较长性而已,只是贱,只是蠢,但我不瞎啊。
我将双手压在陆佑捷的肩膀上,主动送出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