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床塌,周玄清朝常自在瞟了一眼示意,后者颔首握起法剑,用剑端挑开了帐幔一角。
周玄清借着火光看清那人,竟是白日里聊过天的男子。
他两眼无神散光,抖抖索索的抱臂屈腿,指着自己的榻上道:“方才有蛇、好多蛇!缠住我脖子了,好冷,好恶心!我怕死了……”
周玄清眼神微闪,脸色白了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最是不喜欢蛇。打从记事跟在师傅南山身后,常年奔走做做法事赚些薄银生计,曾有那么一回就在破庙里遇了条花蛇。当时南山去捡柴禾,只留她一人抱着把与身量差不多的桃木剑,待在破庙苦等。
屋外电闪雷鸣,她一个晃神被花蛇咬了一口。伤口自然是钻心的痛,也不知是不是喝过符水的关系,毒液没有蔓延全身。只是当时那蛇蜿蜒攀爬上脖颈,而后勒紧的感觉就是一场噩梦。至今回想起来,周玄清仍能浑身起鸡皮疙瘩,心跳加快,说不出话来。
常自在好似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伸手在被褥里外摸了一圈,坐到塌上:“哪来的蛇?是不是做噩梦了?”
男子还懵着,听他一说眼睛一亮,立刻从角落里弹跳起身,光着脚就下了塌,逃到门外才说:“怎么可能?!方才那团冷冰冰黏糊糊的东西,缠着我的脖子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不是蛇是什么?我还、还听到嘶嘶蛇信子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清清楚楚!”
周玄清一转头,见男子哭丧着脸躲在掌柜背后。
“就算是蛇吧,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男子摇了摇头,又像是想起什么,神色紧张的指着一旁木柜道:“快看看我的千年灵芝还在不在了?”
周玄清快走一步打开柜门,最上一格叠放着几件衣裳,中间是一个织锦的包袱,再打开有个方形檀木盒。
看起来不像是被动过的样子。周玄清干脆把檀木盒递过去,转头看了看常自在,人若有所思的盯着半开的窗台。
“不见了不见了!我的灵芝不见了!”男子打开檀木盒傻了眼,哭嚎着说要报官。
“不是蛇,定是你们客栈有人偷了我的灵芝!”
其他人自然面面相觑,有脾气大的直接怼了。
“胡说八道,大家都是来献宝的,凭什么就你的不见了?鬼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泼脏水。”
男子不依不饶,上蹿下跳的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