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州到沧州的路途中,他们遇驿站则住驿站,遇不到,则安营扎寨。

又一日,至黄昏,沧州军的队伍行至下一驿站。

小荷照例与小符、虎子住一块,离谢淮远远的。

深夜,小符率先睡去之后,小荷照例哄睡了小虎子,自己也背过身入眠了下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粗粝刺挠之物游走在自己的脸颊上。

她勉力睁开眼,见到了一根青竹一般的长指。

骨节如玉,暧昧而危险地勾勒她的轮廓。

她呼吸一紧,那张放大的俊颜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人半跪在她的榻边,月光仁慈地流泻在他的眼睑与鼻梁上。

那极为锋利的面容,隐没在半明半暗间,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貌。

“怎么,这么不想看到我?”男人悄然道,一开口,就是一股阴阳怪气的醋味儿。

已经连续两日不跟他说话,也不见他了,分明是吃干抹净了就想跑。

“小声点。”小荷连忙手指在嘴唇间,比了个嘘。

“敢做不敢当啊?”谢淮见她遮遮掩掩,心头不满。

他堂堂沧州副使、五州行军总管,头一次被人嫌弃到了这种地步。

一副睡了他想不负责任的模样,想都别想!

“来这儿做什么?”小荷眼睛在月下亮亮的,偷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