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山道从林,也不知跑得多久,只觉得日头渐渐高照,晨晓红扑扑的颜色,此刻在蓝天白云之中,竟然变得金灿灿的。众人都有些疲惫,但观之耶律雷藿不停不歇,依旧是朝前逃去,尽皆
无可奈何,唯能咬牙提气,紧紧跟随。那老哥儿几个平日里在彩云谷中相执争斗,如今出了谷,也是一样的暗中较量,谁也不肯服软认输。尹可任带着孟中,多携一个大人的重量,未免有些
吃亏,因此不知不觉落在了最后。萧季回头笑道:”老尹,你便不用比了,你落在垫尾没有什么不光彩的,我等要是胜了你,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尹可任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又转过几个山窝岩角,赫然一片偌大阴暗的梧桐林。迷叶浓郁,遮挡日光,众人奔行其间,莫不感到有些压抑。待越过此林,山道更往上行,众人愈发觉得吃力。听得远处传来一声清啸,正
是耶律雷藿所发,杨不识顿时凛然,只道他莫不是下了重手,要害方效颦的性命?罗琴也是大吃一惊。两人提劲窜跃,又到得郑念恩跟前。萧季与慕容翱潮左右互视,紧衔其影,心中也是大
为惊诧:“这少年脱稚不久,为何会有如此的内息修为?”头顶垂叶搭枝不断遮挡,被撩拨劈弄,倏倏作响,光影斑驳,稍时眼前大亮,视野陡然开阔许多,众人脚下是偌大若宽的一块石台
,前去无路,临渊一片深深悬崖。便看得耶律雷藿盘膝坐在崖边,背朝众人,早将方效颦放下,轻轻置于一旁,却不知他一路疾跑,从哪里得了一个棉布厚垫,教方效颦坐在上面,其实半卧
半坐,免得压迫腹部。罗琴眼尖心细,看见厚垫旁边一个灰黄针线绣成的“兵”字,登时恍然大悟,想必是早上耶律雷藿从扬州城墙跃下之时,顺手将兵卒的垫子牵了过来,心想:“他,他
还是这般心细。”耶律雷藿转过身子,哈哈笑道:“诸位果真是锲而不舍,此地清雅凉快,大夥儿休息一番怎样?”对过山壁青雾绵绵,广绿搏翠,隐约几条银带垂泄,却是山间的瀑布,只是那瀑布看似断断续续、细窄羞怯,却不似大瀑布般豪放宣泄,打石锤岩。耶律雷藿忽而一叹,轻声道:“不想江南瀑布,也是这般娟秀温婉。”几只大鸟扑腾而起,或飞或停。
萧季也是哈哈大笑,道:“你不是想歇一歇,而是没有地方逃了吧?”耶律雷藿道:“我何必要逃?只是先前约了一个朋友在此切磋,正要诸位作个裁判。”转眼往郑念恩瞧去,又道:“你我旧怨,何时何了?也在今日作个了断?”言罢又朝罗琴睨了一眼,见这杨不识一手依旧按在她的胸前,不禁眉头紧蹙,沉声道:“便是两情相悦,纵然女真豪情,彼此尚未婚配,你二人岂能如此随便?”杨不识方始惊觉,只觉得手握处软绵绵的,登时“唉呀”一声,急忙松手,脸红耳赤,大是窘迫,低下头来喃喃道:“琴儿,我,我--”心下懊恼不已:“我做下这等事情
,如今在她眼中,该不会视为登徒子吧?先前他已然着恼,此刻又增误会,只怕她再也不肯原谅我了。”
罗琴本待劝慰得他几句,但此事大为羞赧,一时之间,竟不知怎样开口,只觉得诸人目光齐刷刷地瞧向自己,浑身上下,皆如刺芒戳扎,说不出的难受,扭过头去,盯着地上,双手只是罢弄
衣襟下摆。杨不识见她欲言又止,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以为罗琴恨恼之极,不愿意搭理自己,一颗心若跌入冰窖之中,浑身寒意陡起,不由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又想起陈泰宝惨受余先生毒
手,云仙虽非自己生母,彼此之间谈不上什么感情,但也是一介苦人,终为情所苦,殉节而死,心中未免极其伤感,一双眼睛通红,鼻头一酸,眼泪又要流了下来。他见罗琴垂首不语,粉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