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之人怒道:“你粗莽鄙陋,不懂的音律之美,我与你争执,不过是对牛弹琴也。”将二胡收起,负在背上,又道:“只是有一句话,不得不说,后日大计能否成功,皆看天时地利人和、
你我运筹帏幄、忖度打斗之功,与它一只小小的黑色乌鸦,那可是没有半分干系的。你如此迷信,如何成就大器?”
那清瘦之人哼道:“你若是能够成就大器,为何入教比我早,年岁也比我大,此番站在这里,却与我一般的品阶等级呢?在下鲁钝,也不知是你时运不济,还是才能也泛泛平淡呢?你若是能
够与杨林、多木耳一般也当上了令主,再说我是莽‘牛’不迟。”陈天识与罗琴听得真切,不由相顾一视,暗道:“原来他们也是银月教中人。”
这两位银月教的教徒相互争执,不妨远处有人奔跑过来,想必是见这他们尚在彼此讥诮、互不相让,一时颇为尴尬,进也不是,腿也不能。
清瘦之人冷笑道:“前面的可是万事通么?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叙话?我久不在中原居住,对这河南、河北方言听得不甚分明,你离开远远的,说起来,不过几句,便要将我给累死了。”
陈天识与罗琴看待得明白,正是瓜州万事通,不由大为惊奇,心道:“先前不是饶他性命,放之下山么?为何他还在这嵩山荒野之地出现?是了,看他的举止动作,分明就是专门寻觅此二人
前来,莫非他与银月教尚有勾结么?”
万事通讪讪一笑,走道那清瘦之人跟前,抱拳一礼,恭声道:“再下万事通,见过何香主。”扭身朝那弹奏二胡之人也是一礼,又道:“见过朱香主。”
何香主哼道:“我们不甚讲究这许多的礼仪,甚是繁琐,你只唤我何消说,对那真日沉缅哀丝毫竹之人,也叫做朱寻籁罢了。”
朱寻籁颔首道:“如此简洁洒脱,倒也好极。”
万事通嘿嘿笑道:“两位不拘泥于世俗尘礼,当真皆是了不起的世外高人。”
何消说眉头微蹙,叱道:“你真是讨厌,不是说了莫要这些奉承阿谀之辞么?难不成当我说的话,以为是那放屁么?我们若是世外高人,能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哪里还用深更半夜、
冷月寒风之时,跑到这鸟不拉屎、兽不撒尿的地方等候你的消息?”
万事通脸色陡变,急急道:“误会了,误会了,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以为你是在,在放屁的。”
朱寻籁笑道:“他是俗人,粗鄙不堪,你若是与他文绉绉地对话,一问一答,秉礼往来,他不能文雅应付,岂非是大大的丢脸吗?万先生,你那消息打探得怎么样了?”
万事通对这何消说心有余悸,不敢正眼瞧他,遂咳嗽一声,对朱寻籁道:“消息的确无误,那少林寺的《易筋经》,十之八九是被饶鹰邛给窃去了。看管藏经阁的两名少林弟子,多办也是被
他打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