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三罗汉眉头微蹙,厌恶道:“好臭,好臭,他就不能走远一些么?”一手端茶,一手掩鼻,齐齐往一旁闪躲。众人忍耐不能,或是哈哈大笑,或是促狭窃喜。
罗琴叹道:“不识哥哥,这人生百态,今日是见识齐全了。”
陈天识笑道:“吃喝拉撒,人生常事,也无甚奇怪的。”
不过时,看第六杰出来,神情轻松,咳嗽一声,径直往棚内走去,便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三罗汉往左边走去,呼呼咂咂,走向少林寺。嵩山五子一众扶起囚车,往右边嵩山派而行。眼看离总堂不远,便任由袁子通躺卧车上,不去管他。
陈天识与罗琴略一商榷,道:“若是果真有人进犯少林寺,想少林寺乃是武林泰斗,寺中高僧武功何其高绝,想必能轻松抵挡,无恙无碍。那袁子通口中先前的所言,假如真是事实,只怕他
到了嵩山派掌门人面前,须臾就要作为替罪羊候死。他虽是大恶人,但不该为这冤枉罪名受戮,少不得还要相救。”
罗琴笑道:“不识哥哥,你真以为自己是利世济人、扶危救困的陈大侠么?”
陈天识嘻嘻一笑,却有些赧然,道:“古有荆柯专诸,今有不识罗琴,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罗琴轻轻一呸,笑道:“自己厚脸皮倒也罢了,何必将我也拖曳进来?”陈天识道:“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这一辈子,也只拖你一人如何?”笑意之中,竟有三分羞涩。
罗琴蓦然心慌,却又欢喜之极,低声道:“你又胡说八道了,看他们渐渐走远,你我不可耽搁。”言罢,二人携手,便牵着黑白两头毛驴跟去。
众人纷纷散去,岔路口的茶棚顿时冷清安歇了下来,那小伙儿将收取的茶资放在手中把玩了一番,轻轻走到老头儿面前,笑道:“懒师叔,这袁子通果真没有杀害嵩山派的弟子么?”
那老头儿抚须摇头,道:“他号称恶人,也曾杀得不少无辜,但并非不识好歹之辈,又怎敢闯入嵩山派杀人寻衅?其实少林寺之《易筋经》,多半就是被饶鹰邛这伪君子窃龋此事万事通想
必也早已怀疑,所以最先雇佣袁子通与朱天潜入嵩山派一窥究竟。”
小伙儿哼道:“万事通也不是什么好人,事情败露之后,袁子通与朱天潜回他处藏匿,躲避风头,不想反被雇主出卖。”
懒师叔叹道:“他是小人不假,亦然精明,只是这番作为却犯了三大忌讳。”
小伙儿道:“一者他畏惧饶鹰邛权势,极力否认曾经雇佣这‘黄谷二恶’,但事实昭昭,不过欲盖弥彰耳,江湖人望地位,从此一落千丈;二者么?饶鹰邛为人阴险狡诈,便是万事通出卖得
‘撼山岳’,也未必能再为其所容,说不得就要暗下毒手,杀之而后快;三者即便嵩山派掌门故作姿态,能够饶得他一条性命,但‘铁屠熊’朱天早早逃脱,心中怨恨,必定会伺机杀他报仇
。”懒师叔哈哈笑道:“正是如此,也是无可奈何。罢了,罢了,这些所谓纷争,与我等圣教何干,且不去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