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识勉强攀上墙头,道:“我怎样下来?”
罗琴嘴角一撇,道:“你虽然没有习练过轻功,上不得墙,但是也随那清微道士修炼过道家之内功心法,莫说跳下,就是从上面摔跌下来,那也是无恙的。”陈天识恐她耻笑,牙关一咬,跳
了下来,双足落地,不过轻轻麻痹,可见她此言并不虚妄。二人穿过小镇,来到郊外,月色清凉,如丝银光倾泻而下。
两人来到一处庄院,罗琴道:“你我进去好好窥探一番,小心一些,切莫弄出甚麽动静,去被里面的人发觉了。”陈天识见此地院墙,丝毫也不比那椟珠镖局低,不觉愁眉苦脸,叹道:“苦
也,苦也,怎样二度翻墙攀房?”罗琴笑道:“你慌张甚麽?这里过去自有通道。”顺着墙角,俯下身子,往侧门窜去。陈天识喜道:“原来那侧门是开着的吗?”紧紧追随。待来到侧门,
罗琴却不停歇脚步,依旧往前跑去。陈天识颇为惊愕。两人来到一处斑驳墙外,罗琴笑道:“就是这里了。”转身将墙上的一捆草禾抱下,露出一个豁口,不大不小,正好容纳一个人摇摆进
出。陈天识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早将这里凿了一个大洞。”罗琴呸道:“我有那么无聊么,专来挖人家的墙壁?傻哥哥,这个洞口是此间顾聪自己有意留下的,不过被我偶尔发觉,今晚
借来一用罢了。”陈天识闻所未闻,只道天下的人家皆是将各种漏洞补上,防止盗贼小偷入内胡为,这顾聪偏偏要留下一个偌大的豁口,却不知究竟有何用途,心中疑窦丛生,百思不解,见
她把轻轻跳了过去,更不迟疑,撑跃而进。罗琴回身笑道:“此墙越来,甚是轻松吧?却不是哪里都能遇得上的。”
这流云庄甚大,亭台楼榭,层层叠叠,小桥流水,纵横交错,比那椟珠镖局也不知要气派多少倍。陈天识看得一个半月弧门,就要钻过去,被罗琴一把扯作袍袖,道:“哪里去不得,本是小
人奴仆居住之地,你要是稍有不慎,岂非就要暴露行踪?”引着他转过一处假山,东绕西转,来到了一间大屋之前。假山一端正好衔接于屋脊翘檐,二人爬上假山,小心攀上房顶,小心俯下
,罗琴轻轻揭开上面的瓦片,从里面透出一些光线,真能看得里面的大半情景。最先入眼的,正是庄主顾聪,便见他端坐于太师椅上,一手托盅,一手抚盖,轻轻品饮一口,甚是惬意,笑道
:“听闻‘黄谷六圣’杀人如麻,不想这演技也是一流,实在叫人佩服。”他身旁尚有两套案几桌椅,堆砌酒菜,好不丰盛,各坐一人。陈天识看得真切,几乎就要叫嚷起来,原来他们正是
那“铁屠熊”朱天与“撼山岳”袁子通。
袁子通抱拳笑道:“庄主过奖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兄弟虽然不能行侠仗义,但杀人越货,捣乱作恶,俱是得心应手。”
朱天道:“不错,我们一路由南而来,也不知活活吃了多少小孩儿,要是不嫌饱,便连他们的父母也一并吃了。”
陈天识闻言,心惊肉跳,忖道:“这等罪过,可是天大的了。”罗琴眼睛一转,俯耳道:“你害怕麽?”陈天识低声道:“我怕什么?他们要是敢害我,我那长剑也不是吃素的。”有意无意
之间,伸手往腰间探去,空空荡荡,哪里有剑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