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停牧心头微热,嘴上却在翻旧账,“可陛下说我已不年轻,而他如今风华正茂……”
姬鸣风笑笑,“我比你还长上一岁,你若年老,那我岂不是更甚。再者年轻有何用,青涩懵懂,毫无气度可言,那能与丞相相比。”
见叶停牧终于止住泪,她放柔了声音,“先前猎来那只红狐,料子还在库里收着,如今冬日快到了,我叫人做件狐领大氅给你。”
她并非询问,想来是决定好了要让人做件衣服给他。
叶停牧问,“是公主看上的那只红狐吗?”
姬鸣风没答,只说,“你穿红色好看,只你这般雍容沉稳的气度,才压得住浓烈的红色。”
没一个父亲会和女儿抢东西,可叶停牧却不想拒绝。
他抬手抱住姬鸣风,闭上眼将脸埋入她颈间,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皮肤上,闷沉的声音从她颈窝里传出来。
“陛下上次说这话,骗我穿了二十年的红衣……”
姬鸣风吻住他湿透的鬓发,暗道一句美色误国,道,“那便再穿二十年给我看吧。”
叶停牧昏迷之事不日便传至了秦亦耳中,他听后面色平静,仿佛并不关心,可等姬宁转身去后厨看个药的功夫,他便慢吞吞从床上爬下来,换好衣裳,去马厩牵了匹马,晃晃悠悠往府外走。
想也知道是要上哪儿去。
可他运气不好,还没出府门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姬宁逮住了。
她身后还跟着那通风报信的马夫。
姬宁蹙着眉心,提着裙子走近,从他手里拉回缰绳,把马交给马夫。她也不说话,拉着秦亦就往回走。
秦亦看着她气冲冲的侧脸,屈指在她掌心挠了一下,“公主生气了?”
姬宁握住他发凉的手指,不让他动。
“你既知道会惹我生气,为何还这样做。”
秦亦解释道,“属下只是去看一眼,若义父无碍,属下便回来。”
姬宁不松口,“都说人已经醒了,你急这一时半刻又能如何。再者我并非不让你去,可你身体如此虚弱,哪还能骑马。等你喝了药,我陪你乘马车去相府拜见叶大人便是。”
秦亦闻言,忽然脚下一定,站住不动了。他反握住姬宁的手,轻轻一拽,把毫无防备的姬宁轻巧拉进了怀里。
姬宁不知道又是那句话惹到了他,她不明所以道,“做什么?”
秦亦低头盯着她,眉头拧得死紧,“属下体虚?”
姬宁以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看着他,“你醒来不过几日,才下得了床,走得了几步路,御医都说你体内还残存几分余毒,气血如何不虚?”
她说得有理有据,可秦亦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他沉默不言,视线在她认真的表情上梭巡过两圈,缓缓松开了手。
那模样,像是在思量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