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妹道“他待会便来”
心中嘀咕道『这丫头怎全无轻重,都什么时候了,还打不起精神?』
过了一盏茶,南宫雪萼才匆匆赶来,见到诗妹,面带惭意,暗自吐着舌。
诗妹蹙眉,这吐舌头是欧阳湘因的习性,没想这南宫雪萼也有此习惯。
南宫雪萼坐定,将诗妹半个空杯倒满茶,低头道“来晚是有原因的,我在路上巧遇乞丐帮帮主,还有红长老一行,他们有话要我转达师叔。”
“在哪遇上的?”诗妹问,心下隐隐一愕,知道她无端奉茶,卖乖,也必有原因。
“在…,东京客栈前。”
真不知该说什么,早该知道她不会听劝的,诗妹狠狠地瞅了她一眼,问“何事?”
“那丐帮帮主说,久仰师叔大名,中午请师叔至东京客栈小聚,还有我俩及欧阳世家之人。”
诗妹见南宫雪萼的表情,十足像个做错事的娃儿,怕被责骂。想想,她一个黄花闺女、掌上明珠,甘愿涉险犯难已属不易…
“知道了。”诗妹心平气和了,给了她无奈却释怀的一笑。
午,东京客栈,诗妹等三人虽早到了一刻,可乞丐帮众早已席开三桌,吃肉喝酒划着酒拳,好不宣腾。
而蓝生依约独自坐于一隅,埋首吃着饼、面。
皂影立起迎上,引诗妹坐入靠内墙主桌,莫名与莫言则坐在旁桌。
主位上坐着一名道士,诗妹一里方外就感应出他的魔力,想必他就是丐帮帮主了。可也在此时才能确定,之前在延庆观里的那人便是他。原来他早就到了,必是在暗中窥伺布置!
果然,经皂影引介,此人确是乞丐帮帮主,而且正如诗妹之前所料,他也是全真教教主,当今蒙古国师的师弟抱一。
除了三人,同桌的还有坐在诗妹对面的欧阳非非,此人本已崭露头角,自昨日一战后声名更噪,脸上的表情又比之前多了层霜傲。
除了抱一,诗妹也感应出客栈里还有另一名魔道中人,可他却没入主桌,而是与南宫雪蕚和莫言同桌,且就坐在诗妹身后。
『好一个混迹群方!』
诗妹只于进门时匆匆一瞥,此人穿着像是个白面书生,三十余岁,稍瘦,一袭葛衣粗袍,蓝巾束发,发细眉淡,小鼻小眼却生得一张相对来较大的嘴,左手执着把纸扇,天气微凉,却仍
在诗妹身后时摇时搧,招来阵阵寒意。
诗妹始终没机会也不敢冒险再多瞧他,可直觉认为他便是那日追至竹林之人,而且诗妹判断此人当就是青长老,天下第一毒手,唐门的青竹丝了。
想到此,诗妹不觉有些毛骨悚然,背后的凉风也骤然寒彻骨髓。
这时,喧嚣声乍止,从门外走进两人,一人是乞丐帮的红长老,红魔手,而另一人竟然是郑二。
众人纷纷私语,这红长老并未身着红装,可头发却是红的。
看来向四十余岁,可能更老,面容黯黯泛着红光,眼眸透着魔气,且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一身西域打扮,下身不穿裤子却穿裙子,胸口还罩了个护心镜。
郑二坐在诗妹旁边,他本就算是乞丐帮的人,且深藏不露,武功决不在几大长老之下,看来昨日赢不赢都无损于他在乞丐帮的地位。
临坐前,竟侧目瞅了蓝生一眼,脸上露出极淡极淡的笑意,看得诗妹不免心头一惊。
诗妹寻思:“难道她能看出自己精心乔扮成庄稼汉的蓝生?还是在暗示什么?”
“道长好功夫!”抱一开口了,裂嘴一笑,是在和诗妹说话。
诗妹瞥过郑二,笑道“是郑兄弟有意相让。”
抱一隐隐一笑,他昨晚没在现场,可他的笑里似乎透露了他对一切了然于胸。
诗妹几次故意挨近郑二身子,可今日却闻不到他身上的雪莲花香,竟有些怅然若失。诗妹判断他身上的香味或许只有在流汗时才能闻得出来,想必是他已洗涤干净。
诗妹暗忖,现在乞丐帮除了白长老,全到齐了,而那神秘的白长老必定也和青竹一样混迹屋内一角,只是诗妹无法感应出来,看来他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侧头偷瞥郑二一眼,郑二露出一闪即逝的笑意,这一笑,好似看透了诗妹的心思。
这一刻,诗妹真有点怀疑『难道我看走眼了,她真是白?』
桌上每个人酒杯里都斟满了酒,可却只有红长老一人酣饮,抱一虽入魔道,却仍恪遵全真教门规,不饮酒。
郑二陪红长老饮了一杯,一干而净,便高举免战牌。
欧阳非非本也不饮酒,席间却举杯向诗妹敬酒。
诗妹下定决心绝不能再沾酒,否则一旦失去感应力,便如熊失其爪,虎失其牙,岌岌可危。
“昨日服了药,不宜饮酒。”诗妹拒绝红长老,说词一样
“不知远因道长服何药?”欧阳非非续问,一脸关心状。
诗妹知道他这么问必定是对药理有些了解,且前几日自己分明有饮酒。
“是我派练内功时所服之秘制丹丸,平日并不吃。”
既是《秘制》,欧阳非非自不便多问,诗妹说平日不服,是暗示昨日比武耗了元气…,于是欧阳非非改邀了一杯清水,诗妹爽快一饮而尽。
酒菜吃得差不多了,寡言的抱一缓缓立起,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在座的尽皆我帮未来主干重枝,今午小聚,明晚大会后再行盛宴…”
言简意赅,席便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