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边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既是我们控扼高原、西域、草原三个位置的焦点,也是在必要的时候,用来阻断三地合围我们的地方。
因此那边必须放血亲镇守。
撑犁本就是匈部的主人,所以我打算封他为侯,将河西六县作为他的封地,明日要给他选师傅,先教他几年。
等我这里腾出手了,师傅就过去任相邦,替撑犁守着河西六县。
之后等他成年,就去河西六县就藩。”
辛屈将所有事情都敲定了下来,众人也没说什么。
因为如辛屈所言,河西六县本就是封给辛撑犁的。
只是辛屈现在要给侯爵,这就让他们有点不舒服了。
“爵位会不会太高了?”法火隐晦的提醒了一下辛屈。
“这是在表明一个决心。”辛屈笑道:“南方的传驿,从鄚邑榷场送来消息,大邑商的使者,本月就会抵达北平,要宣我南下朝贡。我打算去。”
“……”
“不行!”骨碌小癸与法火这些老臣一个两个站起来,怒气冲冲,“你想干什么?一国之君,岂能擅离!”
“没错!现在国家谁都可以没有,唯独你不行!”骨碌小癸更是被气得咳嗽。
这么大声,可把辛苍吓了一跳。
“都别着急,先听听屈的安排!”阿启走过来,给骨碌小癸顺顺气,然后看向众人,“他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众人闻言,这才停了骚动。
而远处的人,看到凉亭内的诡异,也好奇观望。
“我会带十二校尉南下。”辛屈眯着眼睛,眼神锐利,“直接兵临城下去朝贡。他敢乱来,那就陪葬。”
“可你们这是孤军。”戴冰甲皱眉。
“所以,要你们镇守后方。”辛屈摆了摆手,“看起来我很冒险,但接下来我会拿着子旬的命令,逼迫仓邑配合运河的挖掘。
只要仓邑的嬹姓诸部敢阻拦,我就能做了他们。
南下,是给子旬面子,但子旬想要面子,也得给足我们利益。
不亮一下拳头,就没人知道我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当然,我这一次南下,我敢肯定,他们绝对不敢让我彻底进入核心区。
所以大概在兖州地界,就会让我回退。”
“可要是他让你过去呢?”
“那不是更好?有了这一次的练习,未来是不是可以多走两次?”
辛屈呵呵笑道:“每年来一次,武装朝贡,顺道摸清楚附近的道路、水文等,为将来做准备。”
“还得是你。”宁石戊啧啧两声,“明日我就让人筹备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嗯。”辛屈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众人,“都不必紧张,南下朝贡与否,都不重要。我愿意朝贡,但他们不收,那就是他们的过错了。
不过想来子旬会选择安抚我,毕竟他才刚刚立威,师老兵疲,必然不敢再战。
想来我这个所谓的伯爵,下一步就得被抬到公爵的位置。
尽可能收买我不在他平稳过渡的时间里捣乱。
我算了算,他大概需要两年,燕十年,大体就是我们开战的时候。”
“真的两年?”
“真的,因为我今年我们运河挖通,子旬一定会迁都到殷地。”
辛屈在桌上用茶水画了画地图说:“以大邑商族群的底色,他们是绝对不容许有人挑衅他们权威的。尤其是王族。
我带兵武装朝贡,他可以忍一时气,但绝对不可能躲在后方。
殷地就在黄河边。
我掘了运河,也在黄河边。
双方决战点全在黄河上。
所以他必须选一块既能屯垦,又不至于经常遭受水害的地方定都。
殷地有漳水,能对冲黄河影响。
漳水子旬已经梳理了几年,基础也都完善了一部分。
但因为人力不足,进度才完成一半。
想要稳定下来,前后至少两年运转,才能实现自我造血。
就跟我们梳理海河一样。
所以,我是在逼着王室、王族,加速资源收拢的过程。
而这个过程,注定要得罪人。
他们得罪的人,就是我们可以收买的人。”
辛屈也没避着旁人,因为他的安排,并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运河一旦通畅,就意味着燕国能直接从北平,投放兵力贯穿整个冀州,同时还能影响兖州、青州乃至豫州。
这可是整个大邑商的核心区。
“所以,我封撑犁为凉侯,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就算大邑商不给,我们想要,都一定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