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屈,还真是喜欢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几个老人下了马车,颤巍巍的看着摆开的阵势,不时说着一些话,其中最多的当然是对辛屈折腾的不满。
“没办法,今天不一样,屈要给撑犁加冠,同时将他征伐河西六县的功勋赏赐下去。”
“撑犁才多大?再者加冠不是二十岁吗?”
“礼法有言,君父长者可替少年加冠,以资少年掌握家事。给孩子加冠,最低年纪是八岁。但这个特权的使用,必须要有足够份量的见证人,同时还要花钱传信给交好的家族,让朋友知道少年已经掌权。”
“那还真是……宏大的见证。”
几个老头儿看了一眼后方,乌泱泱靠拢的车马,并且有大量的勋贵、官员入场,细细算来,京中勋贵、官员,总人数可不下六百,这可是六百个氏族啊!
“左丞相到!”
“右丞相到!”
前后两个丞相抵达,他们换了一身劲装,腰间也配有宝剑,在他们身后,跟着妻儿或者孙子孙女。
可以说整整齐齐。
“蓉!”正在接待勋贵的辛蓉听到呼唤,抬头看去,就发现了个少女蹦蹦跳跳走来,拉着她的手,亲昵的说,“我远远就看到你了!你怎么会亲自在这里?”
“这里都是长辈,自然是我该来接待,蜜姜你待会儿也跟我一起呗。”辛蓉看到伙伴也笑着。
只是两人聊了一会儿,辛蓉就发现这伙伴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家阿弟辛莼身上。
“看哪里呢!”
“啊!没有。”少女被辛蓉吓了一跳,眼神都飘忽了起来。
“是吗?”辛蓉坏笑着,“怎么?看上了我家阿弟?老实交代,看上他哪里了?”
在燕国之前,有辛氏少年少女的初次体验时间,约莫十二许。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玩得花的大有人在。
所以扮相与身份都很好的辛莼,总能在第一时间吸引少女的目光。
辛蓉看蜜姜支支吾吾,调笑似推了推她:“瞧,前头两个焦家姐妹,还有边上那个从南方来的子姓公主,她们的目光,可是一刻不离阿弟呢!”
“什么?哪里!”蜜姜的眼神锐利了起来,立刻环顾左右,将辛蓉指出来的女人一一盯着,“那两个焦氏女,不过就是奴隶出身,算得了什么?
倒是那个子姓公主,她都多大了,早就不知道经历多少人事。还有,所谓的公主,就是唬人的,他爹就只是一个甸爵,在大邑商就是一个透明贵族……”
蜜姜的话,让转身回来想要叫辛蓉引导贵族家眷去后方的辛莼听得真切。
大大的眼睛中,流露出不可思议。
似乎他以前遇到蜜姜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未免也太……
“咳咳。”
“诶,莼哥来了~”
蜜姜嗓子一夹,声音一压,柔柔弱弱,听得辛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撒开手像逃似的一样说:“你们聊,我先去送家眷。”
“你也跟着去吧。待会儿还是很忙的。”辛莼眼睛里满是震惊。
他有点不明白,这蜜姜与刚才的人,是一个人吗?
“啊……好吧。”蜜姜刚想说话,但看到辛莼又转身去接待了,顿时知道现在没空,还是别逗留惹人不喜,“那人家走了。”
看人走了,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满脑子都是人,为什么能有两幅面孔。
港真的,这几日的变化,让他第一次见识到,原来人真的如此善变。
而且是说变就变。
接待很快往下。
辛屈在后方的凉亭,一干朝中要员、老臣,也都在他面前坐着。
“今日你们能来,也不必苛求上山的进度,回头离开之前,拿一坛菊花酒回去分享。都是我新酿的,温一下,馥郁,温吞,也能滋养身体。”
辛屈笑容灿烂,对于这些老人的到来,也是很开心。
“你酿的?那可得尝尝了!”原来的大司寇法火眼前一亮。
“诶,比那雄黄酒如何?”
“自然是风味独特,雄黄酒更多还是驱蛇,菊花酒则是可以品鉴。”辛屈吹着牛皮,“昨夜我取了一坛试用,吃了斤肉,也没睡多久就起来,一样清爽。”
“嚯!那可真要好好吃一次。”众人捧场。
几人聊了两句,这个时候辛苍抱着一卷书走来:“阿父,玉牒拿来了。”
左右听得此言,神情都有所变化。
“这只是加冠,怎么还搬来玉牒了?”姚册古怪的看着辛屈。
“给撑犁改个名。顺道将河西六县的位分彻底明确。”
辛屈伸手抱过玉牒,放在一旁,然后拉着辛苍来:“你们也是知道的,河西六县是以獯鬻氏为根基建立的。
最开始我没想过在那边农耕,而是想着半农半牧就是了。
但亲自走了一趟河西六县之后,我就发现了那边的不凡。
讲真的,虽然那边山高谷深,但也是不可多得四战之地。
境内还有不少各色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