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古寨的庄稼汉们叫到一边,避免河湾村的人们听到他说的话,古寨葫芦庄的人在打斗中有不少受伤的,但还不想罢手,一亩土地也不想让对方占去。
“兵分三路……”甄保长压低声音吩咐道,“一路立即跑回庄里,让村公所里的人召集庄里的男人儿们,都带上家伙跑步到这儿……再找到张保卫把村公所里那两杆儿快枪扛来,别忘记带枪子儿!一路去把西边河湾村那一群羊儿圈到这边的沙岗上……另一路去几个有力气的,把老周家牛棚里那口大铡刀抬来。”
甄保长安排完毕,这些庄稼汉和对方同样是庄稼汉的人儿,打得红了眼睛,心内的仇恨还没挥发干净,似乎非常了解自己应该属于哪一路,一下分散开去。
甄保长向着河湾村的庄稼汉们狞笑起来:“俺古寨连骑马架炮的土匪都不怕,还怕你们这些土獾?!”
河湾村的人感到蹊跷,陈保长也感到意外:正打得热火朝天,怎么一下子葫芦庄的人儿撒手不打啦?!被打破脑袋、打断胳膊的庄稼汉,虽然在痛苦地呻吟着,但心里仍然仇恨满胸膛,一寸土地也不想让对方占去。
“他们不是认输啦!他们是去古寨搬兵扛厉害家伙儿啦!要弄大啦!”一个河湾村的人儿,可能偷听到了甄保长的作战计划,紧张地向陈保长说道。
陈保长骂了一句咬了咬牙:“弄大就弄大!看看谁厉害!”
陈保长向他的村民们吩咐道:“快!快回去一些人,把全村能动的男的全动员过来,都带上打仗的铁家伙儿,把打兔的火枪、打雁的火炮都装满火药铁子儿扛过来……”
当双方的后续人马还没到来,葫芦庄的村民已经把河湾村几十头大绵羊,强行赶到了沙岗上,放羊娃儿扁豆儿一鞭比一鞭狠地抽打在河湾村的羊儿身上,黑瘦的小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复仇微笑。
这个河滩里唯一的小沙岗,离河湾村汉子们铡羊的小槐树林没有多远,可能小沙岗要成为葫芦庄汉子们比赛铡羊的地方。
没有迟多长时间,古寨的一帮子壮汉就把大铡刀抬了过来,甄保长拄着铁锹站在沙岗上,像刑场上满脸杀气的监斩官,向摩拳擦掌的壮汉们命令道:“开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