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南娃,你在这儿干啥?”这时拿着土猎枪的王明和他的兄弟跑了过来,他一手装着弹药,眼睛还不时地往左右两边看来看去,他拍了愣在原地的陈克南,“土匪来了,赶紧去李老爷家避难,快!”
陈克南许久才回过神来,他呆愣愣地望着王明和他的兄弟,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对着王明说道:“王明叔,我得先去芳草家看看,把她也一起带到李老爷家。”
王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时他的弹药已经填装完毕,他将腰里的猎刀拔出,递给了陈克南:“那你快点去,等带上芳草娃,我们一起在李老爷家集合。”
陈克南点了点头,接过那柄猎刀,转身继续朝着田芳草家奔去。
此时的大雷村,就如同炼狱。男人被杀,女人被抢,到处都充斥着土匪的枪声与嚎叫,村民的哭喊与求救。一位父亲牵着五六岁的儿子朝着李老爷家奔去,土匪们拿着砍刀与土枪,手舞足蹈地“呜啦啦”怪叫着追在其后。那五六岁的孩子被土路上的石头绊倒了,那位父亲赶忙去扶,这时那群土匪追了上来,疯狂地朝那孩子砍去,那父亲忙用身体挡住,他将孩子置于身下,自己被土匪砍了个血肉模糊。一个妇女环抱着不足月的婴儿,被一群土匪团团围住,他们对她淫笑着,口中秽语不断。那妇女哭喊着跪在地上,乞求放过她和她的孩子。一个满脸胡须,左眼带有刀疤,右眼戴着黑色眼罩的光头,拿着砍刀走了过去。她用手抬起女人的下巴,看了看她的脸,又解下裤腰带,示意女人做什么。那女人摇着头,跪在地上不住哭着求饶着。那独眼光头土匪一怒,突然抢过她怀抱着的婴儿,举到头顶,往下使劲一摔,再往下一踩,随着“吧唧”一声,那婴儿还没来得及哭,就成了一滩肉泥。那女人顿时大叫起来,疯了似地朝前奔跑,一群吵吵嚷嚷的土匪紧跟其后,她朝院中的井里一跳,“噗通”一声便没了声响。
“喔——喔——喔——大当家的威武!大当家的威武!喔——喔——喔——”一群土匪见此情景,兴奋地拿着砍刀与土枪举过头顶,疯狂的欢呼着。
“没意思,走,弟兄们,我们去会会那李小儿,”说着,他往左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往自己的头上擦去,手不断摩擦着自己的光头,恶狠狠地说,“他娘的,这狗崽子李小儿我还从成功抢过他,今天让他开开苞。”
这土匪头子说完,又是一阵大欢呼,然后就都跟随着这独眼光头土匪,气势汹汹朝李家宅院奔去。
李家宅院,李老爷看着远处火光冲天、惨叫连连的村庄,不停地抽着烟杆子,白色的烟雾在他头顶盘旋。李太太在一旁焦急地踱着步子;李老夫人在佛牌前跪着,不断磕头祷告;二丫与大壮依偎在一旁,脸上满是惊恐,不断颤抖着。
李太太拉了拉李老爷的衣角,颤抖着说道:“老爷,该怎么办?土匪快杀过来了。”
二丫与大壮也紧张地望着李老爷,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希望。
“别急,甫南儿已经骑我的马前去兴城通知保安队了。”李老爷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那烟气缭绕,令人看不清他的脸。他用手挥了挥,将四周的白色烟雾都挥散了开来。
在土匪刚进村时,他便听见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这偏远小村庄,夜半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马蹄声,除非是军队路过。可那马蹄声如此杂乱,显然不是一支军队。他觉得可能是土匪,但是土匪要经过小河村与东岳村,不应该绕过那两个村子不抢,直接来大雷村啊。他在院里走来走去,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儿子甫南前去报告兴城的保安队,就说是大雷村发生匪患,让他们前来救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搞错,他只知道如果真是土匪来袭,那他们一家人就会命丧黄泉。
此时,一个满脸胡须的高大独眼土匪骑在马上,带领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往李家宅院奔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