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西街有家名为济民药店的店铺,这是张六斤经过一番考察后最终选择的目标对象。
“麻烦问下,咱这里谁是老板?”
张六斤走进济民药铺,询问药店里的伙计老板在不在。药店柜台里面有个男人听到外面有人找自己,就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我就是药店的老板,我姓王,请问你有啥事?”
张六斤冲济民药店的王老板拱手行李,并开口问道:“王老板你好,我叫张福庆,想来咱药店寻份工作,不知道你这里还招不招人?”
“原来是来找工作的。”
王老板心里想着,眼睛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
对方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像是个知识分子,他指着在一旁忙碌的伙计说道:“店里已经有人手了,暂时不缺人。”
张六斤知道济民药店的老板是误会自己了,他以为自己和店里的伙计一样是想来药店打杂的,他对王老板解释说自己不是来当伙计的,而是想找份坐堂医生的差事。
“你是个大夫?”
王老板有些不相信张六斤的话,他仔细看了看张六斤,这人长得白白净净,要说他是个教书先生王老板倒是有些相信,可是怎么看都不像个大夫,他打算算考考张六斤。
“兄弟,你几时入的疲门,借模的帅天贵姓?”
王老板嘴里说了句让外行人听后会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可是在张六斤听来却是那么的熟悉,他不禁莞尔一笑。
原来王老板说的是旧社会杏林中人才知道的“春典”,“春典”就是指行医人之间的行话,类似于江湖上民间组织像义和团,青帮弟子与人盘道时讲的“黑话”是一个意思。
张六斤小时候在城固遇见过,父亲张怀民和外来的同行打交道,双方切磋医术时就说过此类的话。
“看来这个王老板这是有心考我呢。”
张六斤心里有了对策,他再次朝王老板拱手行礼并回应道:“我十岁入的疲门,师承父子海,帅天姓张,陕南城固县同仁医馆。”
张六斤是告诉王老板,自己是十岁那年开始学习的医术,教他学医的人便是自己的父亲张怀民,父亲在城固县开过医馆,也是名大夫。
“原来是张先生。来!咱们坐下谈。”
王老板发现张六斤对答如流,明白他定是深谙杏林之术。他的态度变得客气起来,招呼张六斤坐下后,又吩咐伙计给客人倒茶。
“兄弟看着年轻,没有想到都是同行里面的朋友,刚才失敬了。”
张六斤摆摆手,他说没有关系,让王老板不必在意。
王老板和张六斤拉起了家常,他对张六斤的经历很是好奇,询问对方为何从陕南跑到邠县这穷山沟来找工作。
张六斤便将自己在部队的经历向王老板如实相告,只是隐去了自己已经脱离部队的情况。对方这才知道张六斤原来是部队军医出身,如今已在邠县安家落户,他对张六斤的态度变得更加友好起来。
“真的是人常说人不可貌相,原来福庆兄弟经历这么复杂,佩服佩服。”
王老板对张六斤的称呼已经从张先生变成了福庆兄弟,以此来拉近两者之间的关系。
他张六斤讲起了济民这药店的来历,原来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是名中医,在邠县、淳化一带小有名气。可是王老板年轻的时候不喜欢受人约束,面对枯燥的医术丁点兴趣都没有。
“前些年我达过世了,现在药店由我负责,我自己光会经营药材生意,不会给人看病,所以人流量没有我达在世的时候多。”
王老板对张六斤倒是坦诚相待,他告诉张六斤,自从他父亲去世后药店生意一落千丈,目前只是仗着过去积累的人脉,勉强维持现在的生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