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长生和立储

“朕已说过，大秦无始皇后。”嬴政严厉地道，“自即日起，朝野内外禁止再议始皇后一事！”

赵高慌忙颔首道：“诺诺…臣谨遵圣命。”

“陛下…”蒙毅没有像赵高一般唯唯诺诺，而是面色凝肃地看着始皇帝，“始皇后册立与否其实关系不大，但依蒙毅来看，如今册立太子之位已经迫在眉睫。”

嬴政道：“蒙卿，此话怎讲？”

蒙毅道：“陛下有十多位公子。年纪最大的长公子扶苏，年龄已经二十有一。年纪最小的少公子胡亥，年纪也有十岁了。早立太子定下王储，可安定朝野内外人心，对于稳固大秦江山社稷有莫大裨益。

“王储未定，必有夺嫡之隐患。齐国襄公之死，公子小白和公子纠争夺王位，不惜兄弟相杀。晋国骊姬之乱，申生、重耳、夷吾、奚齐多位王子骨肉相残，重耳流亡十九年。虽然公子小白、公子重耳开创了‘

齐桓晋文’之霸业，但同室操戈、骨肉相残的乱象，又有何人愿意看到？

“方今陛下有十多位公子，若王储之位长期未定，臣窃为大王忧心。”

嬴政蹙额不语。立太子、定王储，着实是春秋战国以来各国的惯例，秦国也不例外。当年父亲生下他和异母弟成蛟，便也是早早将他立为太子，而后他才顺利继承了大统。但定下王储这件事，总于他有种难言的忌讳，似是在宣告…人生的某种终结。

赵高这时瞪了蒙毅一眼，然后对皇帝笑道：“陛下，赵高听闻蜀山深处有不老真人，餐风饮露，辟食五谷，自三皇时代存留至今，号为‘均衡上神’。又听闻东海之上有蓬莱、瀛洲、方丈三座仙山，山上仙人服食不老仙丹，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庚…”

蒙毅忽然一怒，当即呵斥道：“生老病死，天道之轮回，人生之必然！你赵高对陛下说这些话，究竟是何居心？”他官居郎中令，位列九卿之一，地位要远远高于赵高，训斥起赵高来，自然是不带一丝客气。

“蒙大人，”赵高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欺君可是大罪！我赵高犯不着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只为了哄陛下开心。这些传闻皆来自于民间，而我不过是原原本本地转述出来罢了。”

蒙毅怒火上头：“那按照你的意思，陛下可以长生不老，所以就不用再定下王储了么？”

“我可没有这样说啊，”赵高不咸不淡地道，“这可是你说的。”

长生不老…嬴政的心头微微一热。

蒙毅深深一揖：“陛下！赵高有惑乱君主、扰乱国政之嫌，请允许蒙毅将其拿下，严加拷问！”

“蒙…蒙大人…”赵高拭了拭额上的冷汗，“我…我也是一时兴起，给陛下说说些村言野语、街谈巷论之事罢了，你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君子防患于未然，何况是家国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