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姐打着哈欠说：“你起床好早啊，我还没起床呢！”

林南生说道：“我已经到了公司，待会有下班的工人会来食堂吃早饭。我提前来了，占了两个靠窗口的位置，你过来吧！”

毛姐知道林南生不会无缘无故喊她吃早饭，肯定是有要事相商。

林南生静静地喝了两杯豆浆。喝道第三杯时，毛姐就到了。

毛姐挪开椅子坐下，问道：“一大早，这么催，什么急事？”然后看着林南生耷拉的眼皮问道：“你一夜没睡？”

林南生点点头，说道：“我想今天就裁员！”

毛姐迟疑的问道：“你昨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感到你今天很反常，要不要去休息，或是回去处理家里的事，你这么早来公司就主动提出裁员，与你心性不符，你不到最后的关头，是舍不得裁退任何一个员工的。感觉你今天的火气很大！”

林南生说道：“赵孟之所贵，赵孟之所贱。他们在

公司捞足了，就应该离开了。不如趁着我有火气送他们上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就硬不下心来！”

毛姐笑道：“我看你还是免了吧，裁员名单真送到你的桌前，你是下不了手签字的，因为签一个名字，就是舍弃一个员工，你会内疚一辈子的。你永远都是个怂货，一辈子没出息，干不了坏事。”

林南生被挤兑得脸红说：“那我今天先核实被裁名字，总成了吧！”

毛姐笑道：“免了，你看到名单上的名字，会想办法要将那些人留下来。会有恻隐之心，觉得人家有老婆和孩子，离开了宗承没有工作，要怎么才能活？全然忘了他们在宗承曾经捞了多少好处，就是自己做点小生意都有足够的本钱了，根本不值得怜悯和同情。”

林南生问道：“我在你的眼里，就那么脓包吗？”

毛姐笑道：“没有脓包，只有怂货，而且更怂。”

林南生笑道：“是赞誉还是贬义！”

毛姐答道：“垃圾货一个，仁慈是上帝的恩赐，但

是凡人不应有上帝之心。像你这种性子在古代想要封侯拜相绝对是不可能的。屈原、范仲淹、文天祥都有治国之才，但从没你这么怂过。”

林南生叹道：“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秦汉，无论魏晋。看来我只适合生活在桃花源记的梦境中。”

毛姐笑道：“其实桃花源记挺好，但要找对长相厮守的人。林坐朋幽鸟，溪行伴戏鱼。闲挥花坞帚，时荷药畦锄。自外浑无事，茶余阅古书。”目光中投向几许期盼。再笑道：“我很欣赏你的品德，而不是你的能力！”

林南生笑道：“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你不知道吗？王子与樵夫还有山有木兮木有枝。”

毛姐笑而不语，半晌才说道：“明天周总到上海，我开车去接他，你跟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