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燕海霞跟林南生拌了几句嘴，林南生觉得难受，半夜就去了奶奶挖野菜的卢沟滩。小时候，他就坐在这块石头上看着奶奶挖野菜。只是当时已惘然。坐在石头上听着江水轻击暗礁的声音。

手机突然震了，他握起看了看，是段清云的来言：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林南生回复道：万物皆备于我矣，只恐双溪舴艋舟。

段清云问道：你喜欢孟子。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林南生答道：孔子成仁，孟子取义。孟子语言犀利，风格统一。而论语多为孔子弟子编著，风格迥然不同。当属孟子单一化易被人接受。

段清云问道：万物皆备于我矣，是开启陆王心学起源的引子。

林南生答道：孔子说，吾道一以贯之，孟子说，夫

道一而已矣。义为仁的衍化，陆王心学的起源是论语，而非孟子。

段清云说道：你很精擅于孔孟之学。

林南生答道：时间不早矣。你就寝吧。

段青云坐在床头，思念良久，说道：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林南生说道：你把一个男人的感情说得太俗，那是欧阳修，我是林南生，早就没有对人的喜爱之情。我是伍子胥，忍辱负重，身负血海深仇。

到了凌晨，林南生才想起回去，坐在石头上就已腿脚麻木。在结婚前，林南生就常常一个人坐在这里直到天亮，每个人长大后变成什么样子，当然与他父母有关，与外部没有任何关系。

林南生苦笑道，也只怨苍天戏弄人间了。

燕海霞还是半夜站在家门口等他，林南生见了她也不语，进屋蒙头就睡。

燕海霞坐在床边说：“南生，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只是以后的用度会很大。”

林南生缩在被窝里说：“我明白，男人要是没钱，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

燕海霞说道：“我只是希望你留下，况且现在找份好工作，确实很难！”

林南生窝了半天才说：“男人没钱就是英雄气短，我会等你生完孩子后，存了一定的积蓄，再离开宗承！”

燕海霞推推林南生，林南生无动于衷，两人就是这样如此的僵持着。林南生从小在父母的谩骂中，沉默了太久，显然在时间禁锢的空间里，燕海霞要败阵下来。

早晨，林南生没有吃早饭，就径直去了公司，在公司食堂吃了两个包子。食堂大妈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林助理会突然在食堂呢？但是脸上仍是满脸堆笑的献媚之色。

坐在食堂的角落，拨了毛姐的手机，强装笑道：“有没有吃早饭？我请你吃早饭，宗承食堂，有茶叶蛋、油条、豆花、豆浆、黑米粥，除了没有鲍鱼和鱼刺，其他的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