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婶娘”把婉兰叫得面红耳赤,她也没纠正,也不想纠正,心情怡悦地抱过那个小女孩问道:“你哥哥叫长安,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昭君。婶娘,你长得好美啊!”小昭君一脸稚气地道。
“长安,昭君,这名字起的好,很有深意。一个是华夏古都,另一个是汉时和亲的美女。看来张大哥虽然身在异国他乡,但你却仍然心系着自己的祖国,这份拳拳赤子之情,令兄弟我很是敬佩!”天生慨叹着回头看去,不想张宝久一语不发地正向后门走去,甚觉怪异。
阿依古丽笑道:“张郎久有归国之心,只因战事太频繁而没有成行!他今天特别开心,怕你们不习惯吃我做的饭菜,亲自下厨烧菜去了!”
>俄顷,但见张宝久笑呵呵地走进堂屋,道:“哎呀,让贤伉俪久等了,真是很抱歉!”他又冲其妻子道:“阿依古丽,快摆开桌椅,然后把我做的饭菜端来,咱们边吃边聊。”
天生放下长安,冲宝久抱拳一揖道:“兄长太客气了,竟然亲自下厨烹饪,实令小弟坐立不安!真是有劳兄长了!有一事须向兄长言明,我与——”
婉兰知道天生要更正宝久对他们的称呼,忙插话道:“张大哥身居异国而不忘乡情,能如此盛情款待我们,让小妹万分感动!它年若是荣归故里,我们一定报答今日之情!”
“弟妹见外了。咱们都是汉人,又与兄弟同姓,同族,本是一家人嘛,理应款待,何须报答?”张宝久道。
天生听出了婉兰话中之意,感到很尴尬,心中暗忖:“她既然默许我和她是夫妻关系,自己再去纠正,恐怕会伤了她的颜面。而且,孤男寡女的千里迢迢同乘一马来到这雪域深山之中,若不是夫妻,谁肯相信?不如将错就错,暂做几天假夫妻吧。”他斜视了一眼婉兰,见她也正偷看着他,彼此眼波相遇,不禁都脸红心跳,又羞惭地迅即将目光移开。
阿依古丽早已排开了桌椅,并端来了酒菜。菜肴虽然不如家乡品种多,但很实在,是以牛羊肉为主,菌类辅之,没有青菜。
张宝久拿来一坛
自酿的烧酒,边为客人斟酒边道:“蛮荒之地,弄不到什么好酒好菜,这些都是自家产的,不成敬意,还望贤伉俪多吃些。”
其实,天生和婉兰自出玉门关后,就没吃过一顿可口的饭菜,大多都是以干粮就雪充饥。今天见到这桌酒菜,不异于皇宫御宴。
天生道:“大哥、大嫂,人道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这是人生两大喜事。实不相瞒说,我俩自出玉门关以来,过的都是餐风宿露的日子,今天,能吃到这么丰盛的美味,不啻久旱逢甘露啊!”
由于张宝久情浓义重,热情似火,天生亦是个放荡不羁的酒鬼,这顿酒直喝到夜深人静方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