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符耸了耸肩,绕过赵客,往门口而去。
看着周伯符的背影,赵客不禁道:“从飞鹰堡归来,已有好几日了,你为何不问问我这鞘是什么?”
周伯符的脚步一滞,他没有转头,而是摇了摇头。
“我又不傻,你的刀和鞘已经告诉了我,你究竟是谁,是何种身份,阁主与你的关系,你不说我便不会问,但你说了,我只有一问。”
“你说。”
“阁主她是不是快要走了?”
后厨陷入了死寂,赵客沉默了片刻,方道:“是。”
“还有多久?”
“这你要亲自去问她。”
半晌,后厨多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周伯符化作一道风,无声无息地离去。
“别忘了,一个时辰之后酒楼门口会有一辆马车等你,这辆马车没有车夫,到了你就上车。她既然快走了,你也
该回去见见她。”
周伯符离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令赵客苦笑了一声。
车轮碾压着长街上的青石板道,逐渐远离酒楼,出了城门,上了官道,向着远方的山林而去。
赵客看着窗外,道路旁的绿树、野花和田畦,脸色平静如常。
坐在微微摇晃的车厢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晨光透过眼帘,变成极黯淡的光线,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了许多年前,他曾来过这里,也在凤凰集待了数日,最后驶往那边漠的小城,一待便是整整十二年。
这十二年里,有人死了,有人变了,有人跑了,有人散了。
许多都变了,但有些又没有变。
如今,赵客必须要去见见她,然后再送走她。
心绪在不断纠缠、发散,时间也悄然过去。
绕过几个山头之后,马车渐渐停下。
拍了拍身前的马匹,赵客明白这是开了灵智的所谓信使,所以既无须车夫,也无须他去找马厩栓绳。
下车时,晨光之中,如斯的美景撞入眼帘。
崖坪之上有镜子般的小湖,有怒放的野花,有恬静的青草,有参天的古树。
一群山鸟在崖壁欢鸣飞翔。
赵客缓步前行,一路走过青青田野与草甸,踩着微湿的田垄,走上一道木桥,便来到了平静如镜的湖面之上。
木桥上的脚步声引得水鸟注目而望,但它们明显并不怎么怕人,反而像是在好奇,显得极富灵性。
赵客伸出手,一只七彩的蝴蝶停靠在了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