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
赵客准时起床,叠好床被之后,悄然出了门。
迎着晴日淡淡的光芒,他来到了酒楼的后厨。
后厨内,所有的厨刀器皿摆放的极为整齐,采购而来的食材用洁白的布裹住,防止因为过夜而沾染灰尘。
走到砧板前,赵客拔出了刀,又取了几块肉,细细地剁了起来。
他剁得无比的认真,剁得无比的投入。
直至肉被切成了薄薄的肉片,他才停了手。
走到水缸前,舀了半瓢水,均匀地淋到刀上。
除去了刀上的油腻,赵客又洗了回手。
忽的,他耳朵一动,角落里传来了仿佛老鼠啃食的轻微进食声。
望江楼的后厨绝不会有老鼠,就赵客所知,这里每日早中午都会各打扫一次。
赵客把刀收回刀鞘,方道:“周头领,你又何必这么早来后厨?”
周伯符悄悄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正抓着一只叫花鸡,连皮带肉吞下之后,周伯符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那一战,我受伤太重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意思是你明明可以花钱去前厅吃。”
昨日黄昏时刻,赵客记得,周伯符囊中可进了一万两银子。
周伯符撇了撇嘴,道:“这望江楼都是我们太吾阁的,我又何必用自己的钱,吃自家的饭。”
赵客默然,他再一次被周伯符的厚颜无耻打败。
周伯符意犹未尽地吮吸完手指,道:“你呢,这么早来这里做甚?”
砧板上陈列的是切成一排的肉片,周伯符好奇地俯身从侧面看了一眼,发现刀工完美,每一片的厚度都完全一致,拿起一片放在阳光底下,近乎透明。
周伯符啧啧称奇道:“这刀工没几年出不来,你的刀是这么练出来的?”
寻常的酒家,没有这种等级的刀工,只有望江楼以重金聘来的顶级厨子才能有这手绝活。
“听说你过去是屠户。”
“是。”
“那你可会做菜?”
“…”
赵客沉默。
“可惜了,本来以为你肉切得好,菜也应烧得好,看来是我想多了。”
从周伯符的脸上,赵客读出了无尽的遗憾。
“好了,你慢慢切肉吧,我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