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鋕道:“这港口有什么用?大明的海港几乎都废弃了,禁海后就是聋子耳朵——摆设了。我看年初争端,你倒是特别喜欢港口,这是为什么?”
李易道:“大明禁海,是因为大海带给大明的,是倭寇入侵,海盗入侵,无利可图。我要港口,是因为大明经济萎靡,源于商路不畅,我有能力保护商路,让大明富庶,让百姓逐渐远离贫困和死亡。再说这大海,鱼鳖虾蟹,简直是一个大粮仓,百姓怎么能放弃海洋利益呢。”
李鋕凝望着眼前弱冠的青年,心潮澎湃。
许多人说这个人有异志,自己心里也有芥蒂。可是就算有异志又怎么样呢?书里不是说:这天下有德者居之。这时刻念着百姓的青年,和那贪婪无能的皇帝,哪个对百姓更有利,不言而明。
李鋕终于下了决心,说道:“如果1000万两银子,把福建水师连船再官兵,再港口一起都卖给你,你要吗?”
李易有些晕头,什么意思?
福建已经禁海了,把港口卖给自己,那福建不是全面对自己敞开了怀抱?有这么傻的朝廷?
再说,一个港口,从地皮到整个建设过程,那是多大工程,看看上海几十万人施工,预计两年才能完成的港口就知道了,就卖1000万两银子,还要搭上船,这还不算,居然连水师一起卖了,大明这是——疯了?
其实大明没疯,只不过是李易认为值钱的东西,大明认为分文不值,不不,应该是负资产。处理给李易是废物利用罢了。
李易完全被这个空降的大蛋糕给砸晕了头,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这后世八国联军累死累活的,才打开几个口岸啊,我就拿点儿银子,人家就连舰队再水师一起给你了。
不过大明把自己水师卖了,从古至今有这个先例吗?大明的水师,在大明的尴尬地位可见一斑。
不过反回来说,这还是说明大明并没有把李
易等同于反贼。
李易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襟,给李鋕深施一礼,道:“我替福建一方百姓,感谢大人盛情!”
李鋕端坐不动,受了这一礼,摇摇头道:“烂船也有几斤钉,李易你就准备好银子吧,估计以后我不会少来,每次都是来卖东西。。。。。。”
李鋕说完,神情有些萧索。
李易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大人要展望华夏的未来。您做的官不是某个人的,是华夏百姓的。怎样能让华夏百姓过得更好,才是您最值得费心的。”
李鋕也从消沉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笑道:“这禁海收拢的船一部分销毁了,还有优质大海船,存放在水师的一个营地小金寨那里,具体数目不详,不过肯定有不少。你可得尽快接收。我带着加盖了各部印章和万岁圣印的文书,你签字就可以付款收货了。我也让内宫公公,跟随你的人一起去宣旨。”
李易知道自己承了李鋕天大人情。自己已经
答应先安置广东和福建灾民,李鋕本可不说,最终选择了说出这个底牌,这也是对自己的全盘认可。以后自己在朝中有了这个强势人物策应,可是如鱼得水。要知道现在的李鋕可是刑部尚书,同时还是都御史,一人任了两个最重要部门的一把手,真正的位高权重。
李易请来了负责合同签订的崔景荣,负责合同审核的李肱和负责合同款项支付的李汝华,几人和李鋕相聚,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原来一朝为臣,现在居然又为这一纸文书聚在一起。
李肱恭恭敬敬给李鋕行了礼,原来李肱不仅是李鋕的下属,还是李鋕的本家族侄。
李鋕拍着李肱的肩膀,感叹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啊。侄儿你的选择也没什么错,我也看好李易。”
崔景荣道:“一屋子都你们老李家的,就我一个外人。”
李汝华和李鋕才发现,敢情真是如此,这一
大帮子人都姓李。
李汝华道:“谁有你能,你这老家伙会生,生个儿子能开疆拓土,生个女儿硬生生当了我们老李家的家。”
李鋕也知道崔秀成了开荒团第一批军长的消息,至于崔芸,早在京师,就已经开始当开荒团的家了。几个人开起了崔景荣的玩笑,更是毫无芥蒂,开心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