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没有立即出城,而是到了街市,从一个矮胖之人手里牵了三匹马,骑上后便按辔急行往城门而去。
这可急坏了苏榕,匆忙之间让她从何处弄马,就算有,等买到了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于是只好在街边匆匆租了辆马车,让车夫赶紧追上去。
一路不见三人,苏榕心下惶惶,总觉有事发生。忐忑坐在车中,直到天黑时见路边一座庙外拴着三匹马,慌乱的心才安定下来。
叫车夫停下,苏榕想了想,决定直接同霍晅说,免得夜长梦多,于是付了车钱,车夫驾马返程。
走至庙外本欲拍门,想了一下,踱步向旁边墙下,打算翻墙过去。幸喜这墙不高,只不到一丈,费了半天劲才堪堪翻过。
庙不大,只有四五座殿宇,但也颇费了些时间。苏榕在一间侧殿,见到了躺在地下不知生死的狄宬。
她忙跑上前去试了试脉搏,还好尚有气息。
“狄宬,你怎么了?狄宬……”苏榕放低声响。
“嘿嘿,他中毒了。”一个阴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是张叔。苏榕急忙转过身来,周身暗暗戒备。只见平日那温和慈爱的笑意变得诡异非常,眼中有抹凌厉之极的杀意。
苏榕的心骤跳起来,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镇定问:“霍晅呢,你将霍晅怎么了?”
张叔仰着头哈哈笑了起来,这一笑让本就诡秘的面容更显阴森瘆人。
“到了如此生死关头,你不着急自己的性命,反而去关心他?看来,你们二人心中皆有情。”这话带着嘲讽。
她心里计算着如何才能逃走,如何才能赢对方,听了此话,只微怔而已。腰间碰到了供桌,想起佛前供奉的香来。
张叔见她不语,步步紧逼上前。
“你为何要害霍晅?他可是将你当作亲人一般!”苏榕大声喊着,试图分散此人精神。
原以为没用,却见张叔住了步,脸色一丝暖意浮现,顷刻便消失,冷笑道:“他爱当就当,与我无关。我本来也不是无涯山庄之人。”
“你……”苏榕恍然道:“原来你不是张叔,你假冒了他,那真正的张叔在何处?”
“哈哈……”张叔大笑道:“小丫头,你太不聪明了,我便是张叔,张叔就是我。无涯山庄只是潜伏之地而已,哼,懒得再跟你废话,受死罢!”说着,凌厉的掌风劈向苏榕。
却见苏榕猛地将身后一物拽了过来,扔向张叔头脸。那是香灰,劈头盖脸全洒在其脸上,可他反应快,立时闭了目,眼中就没有过多沾染。等他睁眼时,苏榕已跑出了殿外。
他大喝一声,纵身杀了过去。毒辣的掌风击向苏榕,眼看打在她背上了。忽然从侧飞出一人,出掌击回了张叔掌力。
“霍晅?”等苏榕回身时,就见霍晅立在她身前。
霍晅没有应她,只静静望着张叔,问:“你是何人?”
张叔自见到他起,早就换了一副面容,如同变脸一般,又变得和蔼起来,只眉宇间有些痛心。他指着苏榕道:“这女子太过歹毒,竟然对狄宬下毒,亏我们还以为当日冤枉了她。”
苏榕大声道:“胡说!方才还说狄宬的毒是你下得,又说你本不是无涯山庄之人,是在庄内潜伏而已。”
霍晅瞥了她一眼并不开口,只望向张叔。
张叔并不慌张,对霍晅道:“这女子满口谎言,明明是狄宬发现她跟踪,才被她下毒,又被我发现,打不过想着逃跑。”
“他说谎!”苏榕急道。
“那你如何解释会在此地?”张叔冷笑道。
苏榕认真道:“我怀疑你与狄宬两人中有一人是奸细,因此一直跟在后面,白天你们在的那所小院,我在对面看见大门外有几支枯枝摆成刀形,当时就觉奇怪,试探一番,果然就是你。”
张叔微微变色,正要脱口而出,又咽了回去,笑眯眯道:“苏姑娘,不知你在说些甚么,老头不懂。晅儿,难道你要相信她么?”
苏榕有些焦急地盯着霍晅道:“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他!”
霍晅低头瞧她一眼,又抬首问张叔:“我父母之死与你有甚么关系?”
张叔大怔,痛心道:“晅儿,你居然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