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对着宫女举着的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的,检查过自己脸上没有任何损伤,头发虽没有梳起来却整齐贴身,方满意地点点头。
脚步声近了,她的心一直紧张地跳动,昨日种种就像不曾发生过一样,她一如初见他时一样羞赧。
“美人对镜梳妆,竟为等鄙人么?”声音传来时,钰不禁怔了怔,这不是她做梦都想听见的声音,而是……
她忙抬起头来看着来人,端木逸大步迈入寝殿,脸上竟洋溢出得意的笑容。
“是你?”钰这才意识到,原来父皇竟误会了她。他口中的端木公子,是随着端木爵入京的端木逸,而非端木轩!
他手里执着一把折扇,身上居然也穿着端木轩日常爱穿的月白色长袍,脸上难抑的兴奋让他的脸看上去越发的狰狞。
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怎么?难道公主期待见到的人不是鄙人么?”他走近床前,半跪于地,双手作揖道:“参见公主,公主吉祥!”
“起来吧!”钰一刻都不待见他,可是又没有好的理由去驱赶他。毕竟能得旨进宫,他必定是拿了父皇的恩准,并被以为他就是她口中的端木公子。
端木逸含情脉脉地看了她一眼才站起来,看得她浑身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却还得强自镇定,勉强微笑。
这一笑让端木逸看得十分心酸,虽然他并不真爱她,但是能得到她背后的意义远比一切都大。所以他才死死缠着端木爵带他入京。失去一只眼睛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就要这么过去,却让他发现这个害他失去一只眼睛的女子居然是个公主,而且还是个不一般的公主。
这如何能不叫他心动呢?可是他的努力讨好居然换来她这样的脸色,让他的自尊严重受创。
他就这么看着她邪邪地笑了,笑得她浑身打寒战。
“本宫乏了,你跪安吧。”钰无可奈何地下逐客令。
对着端木逸哪怕要再多一刻,她都觉得日月不再轮转,天地都要静止,春夏不复来,徒留一室静止的寒冬,让人忍无可忍,退无可退。
“就这么不待见我吗?”端木逸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他自问不比端木轩差,为何她就这么不待见他?才见面没说几句话让他跪安?
门都没有!
“本宫身上有伤,不便长时间坐着……”
“借口!你脸上什么都摆出来了,别以为我就看不出来。”端木逸咬着牙说,“你不待见我,可惜以后还得天天见我呢!”
“你说什么?!”钰被他说得一脸糊涂,为何要天天见他?
臣子无召不得随意进宫,他哪来的特权?
端木逸冷笑了一声,然后凑到她耳边细声问道:“你说,如果我去跟皇上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皇上会怎样?”
“你!”他的这句恐吓着实把钰吓得不轻,她压抑住起伏的胸膛,尽量平复语气,问道:“你想怎样?!”
端木逸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把玩着柜子上摆着的花枝,满脸得瑟,让人看了恨不能上前撕碎他的笑。
可是她不能,于是她沉住气再问一句:“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啊。”他慢条斯理地说。那语气,分明地想逗钰生气。
她才不要上他的当,只静静地看着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深知,端木逸绝对不会什么都不想。人已行至此,必有所图。
果然,见她半天不说话,端木逸心里也憋得慌,这种心理游戏,其实他并不擅长,可是要玩阴的,他绝对也不差:“我要你嫁给我。”
“不可能!”几乎想都不想,钰就回复了他。两人都不为这个答案感到诧异。
而端木逸也不恼,择了凳子一屁股坐下,今日他有的是时间,而他在这个寝宫里磨的时间越久,对他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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