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脚步声伴着春儿来到身旁,道着:
“娘娘,杨德仪来了”
“快请”
“就说茗儿是有福气之人,可验证了不是”
还未进门,倒是戏虐声先入耳,姐姐一来,我自是大喜,急急出殿,见姐姐欲行宫礼,忙是扶起,喜道:
“姐姐这一来就打趣茗儿,好不地道呢”
杨姐姐也是一脸的喜色,笑意上眉梢,还愣是得意洋洋的逗笑着:“我这拔了头筹了吧!刚得了抄送旨就匆匆来瞧瞧,喜事儿喜事儿呢”
因我素与姐姐便是亲厚,大家也就随意坐着,春儿从小厨房也端上了几盘新式得小点心。
“娘娘,小主,请用些点心吧”
我点点头,示意春儿放下,杨姐姐瞧着春儿,感慨道:
“好春儿,如今你主子算熬出来了,你也能跟着享享福了”
“德仪小主说笑了,奴婢是不是享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过得好,只要需要奴婢,哪怕刀山油锅,剪春都义不容辞”
看春儿说的是正义凛然,我心下那温暖,如冬日的朝阳,终于走出了那阴霾的境地般温暖,却又笑着春儿她那憨厚。
“没那么严重,什么刀山油锅的,不许胡说啊,你主子可不舍得呢,剪春?剪春是谁啊?”
姐姐秀眉一皱,满面茫然,我见势笑着把春儿更名的始末说了一通,语罢,姐姐颔首抚掌称赞道:
“从前只注意你的小顺子处理杂事有条有理,却不知春儿也不差多少,在你身边,也学得这样出类拔萃,不错,剪春这名字起的好,姐姐可羡慕茗儿了”
我撑不住素手扬起丝帕,打向了姐姐,谁叫她又说笑。
“姐姐死性不改,总是调侃茗儿,姐姐才让茗儿羡慕呢,姐姐身边的宫人一点不输给顺子和剪春”
边说边使了眼色给随侍姐姐的知晨姑姑,知晨甚是机敏,随即跪道:
“是,奴婢对小主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疯魔了!疯魔了!姐姐错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茗儿,你是怎么一夜间就荣宠至极了,怕这会子咱们的喜贵人正在翠园堂抓狂呢,哼,想到那日在馆禄宫的事儿,我就恨不得撕了她”
提起喜贵人,杨姐姐恨意是明显不掩饰,而我,不在意也还是在意沂徵那句。
“姐姐别这么说,那怎么样呢,皇上不还是心疼着呢,今儿宴席都怕伤着她,免了呢”
“茗儿小厨房做着什么呢?味道怪怪的”
“味道??”
我看着又笑起来的杨姐姐,茫无头绪,春儿一言一句的好生回应姐姐:
“回德仪小主,小厨房现在没有布置任何膳食,宫宴的事物图公公一应交由御膳房去做了,奴婢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儿呀?”
我与春儿的一筹莫展更是引得姐姐抚掌大笑,而一旁的知晨却好似憋了什么难言之意一样,涨红了脸颊。
“姐姐你倒别笑了,这-这里-到底有什么味道呀?”
嗤鼻止笑,姐姐取了盘中果莆,细细吃着,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果子好酸,难道和茗儿一样,都用醋泡过了?酸味太浓了”
“没有啊,该是甜的”
我顺手拿来尝试,对上姐姐狡黠的目光,也就在纳闷间蓦然反应,心下明亮:
“好啊,姐姐,你竟是如此,讨打,看茗儿挠你”
可不能轻饶了姐姐,我伸手追着已丢开美食挣脱座椅跑开的杨姐姐,尽情地嬉戏笑骂,进宫这几个月,每日都是战战兢兢,不得一刻释放,这会子再不顾女儿家的稳重贤淑,尽情欢笑。
“娘娘!娘娘!馆禄宫书倩姑姑殿外求见”
问竹尖声告知我,有不速之客上门。
真是扫兴!
与姐姐互换眼神,意会彼此,我收起玩笑之色,整了整略乱的衣襟,故意清清喉咙:
“传她进来”
书倩小步进门,后面跟着的却是久未碰面丫头蕊儿,她不算什么上好的装色打扮,见到我与杨姐姐也没有喜色,只顾缩头缩尾,瞧这样子就知道在毓秀殿也无非是个粗使宫人罢了,不然谁会舍得让一个柔弱宫婢捧这么沉重的物什?眼瞧着一阵心酸,何姐姐对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婢女都忍心如此,旁人还能奢望什么呢,书倩对我行礼,却让我生了厌恶感,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