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轩、小花园还是不是旧景?爹、娘还是不是硬朗?
春儿端着果盘进来时,我正想的出神着。
“小姐又想老爷夫人了吧”
“恩,是呀”
春儿放下果盘,笑着对我说:“春儿想老爷夫人也一样挂着小姐,尤其是夫人,肯定都把小姐留在家中的物什时刻放身边的,小姐不要想了,吃点瓜果吧”
我瞧着春儿,想着白日蓉贵嫔的翠儿,内心一阵暖流,温馨非常,虽是没有皇宠,可这也是另一种别样的安慰。
“恩,也不知道爹娘如今怎样了?适才做梦也是怪怪的”
爹娘怎么会不认识我呢,真奇怪,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春儿不以为然,认为有沂徵的金口玉言,我实在是多虑:“小姐这您就不用担心了,圣上先前不是说过会代小姐补偿老爷夫人嘛,咱们就放心吧,不早了,小姐歇息吧”
沂徵确实如此说过,在当时情况下,他是没有理由欺骗我的。只是如今,不知道会什么情况呢。
稍稍用了些果品,我便在春儿的服侍下歇下了,外间月到依旧执着的对着缺月托腮琢磨着,看来,小顺子还没有给她说明白呢;
明日就要去杨姐姐宫中了,总之,我实在无法接受杨姐姐拒见这一事实。
一早起来,我按品级梳洗着装完毕,带着春儿等前去永孝宫。半盏茶的时间,也就到了,姐姐宫门前一位面生的公公挡住我,欲行通传之事:“奴才给情贵人问安,贵人小主稍事片刻,奴才这就给您通传”
我一把推开,道:“不用了,我且看看杨德仪,给你家小主一个惊喜”
说罢,就径直往宫中走,那公公也没有敢拦着住多说什么。
永孝宫中有一大片荷塘,因为杨姐姐素喜莲花,荷塘打理的煞是好看,如今虽不是满池荷花,看上去却也别有一番风情,庭院里幽静清雅,地上青苔的绿色被雾露滋润,在早晨阳光的照射下,就象涂了脂膏一样润泽。
我噤声一路上欲要行礼的宫人轻声步入荣祥堂:“汲井漱寒齿,清心拂尘服;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读;真源了无取,妄迹世所逐;遗言冀可冥,缮性何由熟;道人庭宇静,苔色连深竹;日出雾露余,青松如膏沐;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
堂内,杨姐姐一手肖笔,一手书卷,口中正是吟着的柳子厚的《晨诣超师院读禅经》。
我笑眯眯的走进,给姐姐说笑:“姐姐好雅兴,满宫里可就姐姐这般偷闲了!”
“就知道是茗儿你来啦”
姐姐停笔,从书案旁绕出,朝我走来,我趋上前一步,行宫礼:“嫔妾给德仪小主问安”
“可是打嘴了,又来这一套了,怎么清早就来了,也好,陪我下盘棋吧”姐姐边说边是示意初月收起书案,摆下棋局。
小时候去姐姐家,多是下棋玩乐,如今,同在宫中,倒是没有一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对对弈。
我执白棋,杨姐姐执黑先走:“许久不下棋,感觉棋技差了很多”杨姐姐感慨。
“小主真是谦虚了,不过,除了贵人小主,在这宫中,小主还真是不和旁人下棋的”初月在一旁玩笑道。
“初月,观棋不语真君子啊!”
“茗儿,看棋,吃”
说话间,一个不留神,被姐姐吃了二个子儿,我不依不饶,嘟着嘴,嗔道:“姐姐不让着茗儿”
杨姐姐笑笑,一副得了真理的表情,道:“又撅嘴,这下棋别看简单,和为人是一样的”
“哦?!姐姐说来听听”
“就看这‘破眼’吧,姐姐至这里打,便杀死了你的白子。而之前你为何没有发现这里有纰漏呢,因为先前你在那边是‘尖顶’势,你顾着高兴那里吃子,可是疏忽了这里输子了,知道这叫什么吗?”
素手拈着棋子,我被姐姐说的楞了:“是什么?”
杨姐姐看看我,学起了书堂里的夫子,摇着头道:“若欲擒之,必先予之,如此以矣”
我顾着听话,忍不禁一笑,不曾注意,手下的棋局竟是满盘全输了。
“哈哈…提子开花三十目,茗儿此局,倒也不错了,再来,再来!来!”
“姐姐最近忙着什么呢?”我边持字布局,边又是说着自己的话。
“哪有什么可忙的,要说有就是忙着生茗儿的气了”
看也不看我,一手落子,姐姐也是半打着顺势回答我;
“生我的气?我好像并没有事情惹姐姐生气了呀?”我不明白自己何时何事让姐姐生气了,是因为这我不曾觉察的事情让姐姐挂心而拒绝了月到吗?
姐姐抬头看着我,嘻嘻笑着道:“可不是,茗儿实实做了回红娘,前脚复我贵人位分的旨意刚到,后脚皇上就驾临了,事后我细打听才知道原委,心想可不能轻易饶了你这蹄子,就在这永孝宫等啊等啊,这红娘咋还不来了呢?新媳妇儿等的头发都要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