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再说我也有私心,希望君临天下的帝王是萧元尚,而不是萧昭文。
“陪你泡了好久。”萧昭文独自起身,在我的后颈处印上一吻,“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我分开了,就算是天涯海角,就算上碧落,下黄泉,我也会寻你回来!”
他的双唇寒凉,令温热的肌肤僵冷,心里有些莫名难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你,你说得虎符到底是指……”
“我需要能够调遣神枢营与神机营的虎符!”
神枢营、神机营尚不在萧昭文的掌控之中,或许这是机遇……
“我知道了。”假意答应他,“会尽己所能,劝说萧元尚的。”
回到萧元尚身畔,并未立即提及虎符之事,可他的心里好似明白一切,开口就问,“是不是说了兵权的事!”
深望他一眼,我点了点头。
眼眸中,显现自信之色,萧元尚长叹一句,“幸亏有先见之明,将神枢营与神机营交给李翰忠与薛平良,他们二人是绝不会辜负我的!”
李翰忠?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我细细思索一番,终于记起在哪里听过――他是承光郡主的父亲,太上皇的义弟,本朝唯一的异姓王爷。
“你是说靖安王?”
“是啊!”萧元尚微微颔首。
越来越弄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我脱口一句,“为什么会是靖安王…他,他是我姐夫的岳父啊!”
“我知道他是你姐夫的岳父,他更是灵筠的父亲!”
“你叫承光郡主什么?”女人的直觉总是特别灵敏,心里猜到了一些不想知道的事……
沉默是金,萧元尚骤然沉默,望着我,只是望着我……
可怜的我,不聋不哑,听得很清晰,听得很明白,他唤承光郡主的闺名,灵筠。
那般温软的语气,就算郡主在世之时,身为夫婿的景熙,也未曾以那种声调唤过她的名讳。
室内静谧,不知从何处闯入的寒风拂动帘帐,我只觉得冷,凉意由足尖开始,徐缓地蔓延全身,汇聚于心底。
“就不想说点什么吗?”我的语声澹泊。
凑近我,张臂揽抱,萧元尚解释道,“你误会了,想得太多,也想得太复杂!”
我也希望想得简单一点,可惜他没有给我任何机会……
他曾经说过,女人与女人是不同的,子嗣与子嗣亦是不同的;他还说过,与心底最爱的女人有过一个孩子吗,可那时候他太没用,太不济,只能眼睁睁见那女人嫁给其他男人…
据我所知,承光郡主死于难产,与腹中的孩儿一齐亡故。
据我所知,承光郡主是由太上皇亲自赐婚,姐夫不愿迎娶,却不得不娶。
前前后后思索一番,原委何其简单――我被人欺骗了,被人玩弄了…爱是假的,情也是假的,从头到尾,仅是为了满足萧元尚报复的私欲,他忌恨姐夫,嫉妒姐夫,所以……
“你让我心痛!”倏地转身,躲避他迫人的眸光,“我不会再待在这儿,我不是圣人,你也不是,我惧怕死亡,为你而死,真的很不值得!”
不知萧昭文是不是特别交代,驻守乾明宫的侍卫见我失魂落魄地奔出,并未横加阻拦。
哀莫大于心死,我徘徊在莲池畔,不知该去往何处。
池畔就是观澜亭,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的地方。
轻挪步子,步入亭中,一套碧玉盏胡乱摆在石桌上,显然是有人刚饮过美酒的。
借酒浇愁是愁怨之人唯一能想到的,不曾顾忌太多,抓住酒壶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