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不敢多问,怕提起他的伤心事,便自顾自哀叹:“祁大人一直都很开明的,不知他为何要对唯一的女儿这么心狠。”
“心狠?”赵靑蕖笑了,笑得赵无眠一头雾水。
“公子你笑什么?”
“无眠你说错了。祁良倜这不叫心狠,正是因为只有祁姑娘一女,所以他更不可能同意她和冯定异在一起。”
赵无眠翻身面对赵靑蕖,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为何?”
“‘五日京兆’这句话不知你可有听说过?祁良倜官至正三品,京中势力盘根错节,比他官大的人不知有多少,稍有不慎,他随时都可能从如今的位置掉下去。
一没有子嗣传宗接代,二年纪又大了,只有把唯一的女儿嫁到高门,他才不至于老无所依。况且,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只有祁姑娘嫁到高门,在没有兄弟姐妹扶持的情况下,她后半辈子才能衣食无忧。”
赵无眠似懂非懂,消化了好一会儿她又问:“那祁大人可以培养冯定异啊,让他接他的班不行吗?”
赵靑蕖摇头,“再怎么样也比不过珠联璧合。而且,冯定异毕竟是外人。”
赵无眠半晌没吱声,她自顾自想着心事,好一阵才喃喃自语:“幸好冯定异这个负心汉娶了别人。”
她强打起精神,望向赵靑蕖,由衷道:“公子,你看的真透彻。”
赵靑蕖报以一笑,对她的恭维无可无不可。他发现赵无眠对他,是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否则听他说可能会因为前途名利,还有父母亲的反对就放弃心爱的姑娘,表现出来的就不单单是反驳和劝导了。
又听赵无眠问:“你还想听冯定异的事么?”
“不了。”如今这些就够了,后面无非就是些小情小爱的乌糟事。
赵靑蕖把手边的水囊递给她,“讲了这么多,先喝口水吧。”
赵无眠正好也口渴了,她坐起身,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赵靑蕖:“我们是明日就离开浔阳吗?”
赵无眠咽下口中的水,点头:“对。长鸣去码头找船了。”言及此,她才发现过了快一个时辰,长鸣还没回来。
她往窗外看去,天色昏沉一片,看样子是快要下雨了。她赶忙收拾好东西,对赵靑蕖道:“公子,好像要下雨了,我们现在就去浴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