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冯定异或者赵靑蕖和她一样,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了,还会去求这些虚延岁月的东西吗?
赵无眠摇摇头,只道:“公子,你也觉得前途和名利很重要吗?比你喜欢的姑娘还重要?还是因为爹娘不同意,所以你才放弃的?”
喜欢的姑娘?他从来没有喜欢的姑娘,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都是别人送给他的玩物罢了。
赵靑蕖:“前程和名利确实重要。但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明确的答案。”
“?”赵无眠疑惑:“为什么?”
赵靑蕖也不瞒她:“因为我还没有喜欢的姑娘。”
“啊?”赵无眠睁大眼,有些不敢相信,忙不迭问:“公子你多大了?”应该不小了吧,长这么大怎么会没有喜欢的姑娘呢?
后半句话她只敢在心里小小声问。
赵靑蕖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蓦地展颜一笑,一双凤眼变得愈发狭长,里头仿佛有光华在流转,赵无眠看着看着就移不开眼了。
这位靑蕖公子真是生了副好皮囊呢,虽然他暂时没有喜欢的姑娘,但一定已经有很多姑娘对他芳心暗许了吧。
赵靑蕖道:“无眠,我比你大许多。”
赵无眠后知后觉地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般大大咧咧问人家年纪实在失礼,她呵呵笑了两声,抓抓耳朵,顿觉不好意思:“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谈谈心。”
赵靑蕖道了声“没关系”,见赵无眠又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突然说:“你可以和我说说冯主簿的事吗?”
“冯主簿啊……”赵无眠抠着手指甲,一边回忆往昔一边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赵靑蕖静静听着,听她从冯定异与祁霜霜相逢说起,心里渐渐对冯定异有了基本的判断。他想,这人优柔寡断,考了五年才中举,不是人不够机敏就是不够圆滑,但能坚持五年,说明此人定力过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或许可以一用。
直至赵无眠说到祁霜霜的父亲棒打鸳鸯,还将祁霜霜随便嫁给了京城一户人家,致使祁霜霜以命相逼,赵靑蕖才出言打断她:“你说的祁姑娘,可是京城京兆尹祁良倜祁大人的千金?”
赵无眠点头:“正是。公子你知道祁大人?”
“知道一些。”祁霜霜悔婚这事他略有耳闻。彼时他已下狱,但京中发生的大小事还是清楚的,当时听说京兆尹祁良倜打算和执金吾结亲,但因为祁霜霜抵死不从,这门亲事不得不作罢。
祁良倜和执金吾同为尚书令党,他把女儿嫁给执金吾不算下嫁,恰恰相反,好处多到无法想象。倘若这门亲事真的成了,那京畿一带,他祁良倜算是彻底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