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浩走出校门,通过驻校警卫时亮出了一张公假条,什么话都没说,就轻松夹带夏羽寒离校了。
毕舞筹备总召的权力很大,汪浩根本不受校园门禁限制,来去自如。
其实他不来学校也可以,学校对于这群准大学生的规范相当宽松,只求他们别去骚扰考生,所以每次东东都会叫汪浩帮忙买手摇茶,大家就不用翻墙了,夏羽寒也因此受惠许多次。
汪浩一出校门就沿路玩着蝴/蝶/刀,手法相当熟练,刀锋一下开一下合,像是转笔一样轻松自如,夏羽寒很机警的站在他的左边,避免遭到波及。
继杜言的影子踩到很恐怖以后,夏羽寒断定这届深藏不露的大学长们都很危险,她可不像心琪一样有初生之犊不畏虎的莽勇。
虽然汪浩对她的态度还算友善,但每个在里世界历练过的通灵人,都有自己一套潜规则,还有不愿意提的禁忌,包括她自己也有,还是小心别触了人家的逆鳞才好。
汪浩进入7-11,买盒小ok绷后就快速出来了。
夏羽寒一愣,“学长不是要买咖啡吗?”
“不爱超商咖啡。”汪浩过了马路,边走边说:
“世界就是这样,天枢宫的种子,像心琪那种人不就满街都是吗,没意思。你说呢?”
“心琪有点可怜,她没有选择了。”夏羽寒忍不住帮心琪辩护。
对,虽然心琪感觉有点蠢,这并不妨碍夏羽寒同情一个脑残,就是因为蠢又以为自己能耍小聪明,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但夏羽寒明确感觉到,一整届地狱使徒都在跟心琪保持距离,却没说什么理由。
像是一种排挤或孤立,但不是心慧式的挑拨离间,四处拉拢人、说谁坏话的那种小女生分国。东东闭关后从不插手叶峰的决策,总是冷眼旁观,未曾大张旗鼓介入,反倒是心慧总有一堆小动作,经常意有所指暗示上一届心术不正,千万别向他们看齐。
这类的言论不时飘到夏羽寒这儿,但东东却是两宫宫主眼里的红人,虽然东东拒官,但这代表东东有官可拒,叶峰还没这机会,也不知道叶峰听久了怎么想。
在夏羽寒看来,双方比较像是理念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前东东表面还容著心慧,等到现在连心琪都挤进来时,就不惜割席绝交了。
但这割席也割得太远了,东东甚至扬言绝不靠近一年级大楼。
汪浩轻哼一声:“白心琪没有选择?你怎知道卖身改运不是她自己选的?”
“至少,我本身是没有选择的。”夏羽寒反驳:
“我根本不想通灵,只是五感关不起来了,我找过很多大师……”
“你怎会幻想坊间的江湖术士封得了你?”汪浩冷笑:
“全是欺世盗名之徒。要真有能力,就换他们当清理者了,可不用污了我们的手。”
夏羽寒不禁叹了一口气。
的确,心慧姊妹轮不到她操心,这种仙界乖宝宝肯定过得比她无忧无虑,现在是,未来也是。
深谙故弄玄虚之道的宣教种子心慧,已经累积出一些信徒同学了,女校正是玩弄小心机的修罗场,在晋江女中打磨了几年,心慧很清楚普罗大众喜欢什么、想听什么,尤其是怀著浪漫憧憬的女孩子,纵使那些都是轻轻一戳就会破的泡影,但沉浸在梦里的人不管逻辑。
夏羽寒几乎可以描绘出心慧的未来,以白莲花圣母貌成为信徒口中尊称的“师姊”、“仙姑”,心慧可以迷惑男性徒,也有本事控制感情受挫、焦渴空虚的女信众,天枢宫宣教扎根在人间经营了百千年,对人心的弱点还不清楚吗?
夏羽寒看不起心慧这种人,其实就算她想成为心慧或心琪也不可能,要她以此欺人更做不到。
她说不出谎言,也无法说出真实,她眼见的一切什么都不能说,说了会被广大的心慧和心琪们指为走火入魔。
怎么可以污蔑神明呢?
失去做梦资格的夏羽寒,最不了解的,就是为何人们愿意沈溺在虚无的幻梦里。
终究要梦醒的,抽离的那瞬间,不会更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