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面随即一静,付思雨愕然看着吕同没有接话,一边坐着默默品茶看书装文人的沈大人也顿住了翻页的手,从书中抬起头来望向他。
吕同被看得一头雾水,道:“你们不信?”他一脸鄙视地看着沈大人,继续道,“沈广德你怎地也这么笨,晚饭是不是也吃多了?你瞧瞧黄家中的那些招,那叫一个猥琐恶心,除了江小二这粗俗的臭小子……”
“江姑娘是个女的,你怎地老是叫她小子?”付思雨截断他的话,同时不着痕迹地扫了沈大人一眼,道,“你说的那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做不得数,再说,即便那些真是江姑娘的计谋,你想想她家的情况,那黄家人又如此嚣张,我倒觉得她有勇有谋很值得敬佩。”
吕同鄙夷道:“你敬佩她?一个不是粪就是屎的家伙!据说今日又有人拿弹弓往黄家点心铺子里射狗屎,正好打在一个客人的手上,那狗屎是半干的,一弹射过去,被冲碎了,一些掉在点心里,剩下的沾在手背上……呕,中午吃饭时,我一听说,差点就要吐了!”
原本义正言辞的付思雨也面色一菜,打了个呕,赶紧用纨扇挡住自己的不雅反应。
吕同见状却面有得色,心道,小样,让你说得冠冕堂皇,这下没话说了吧?行动果然比言语诚实啊!
一直一言不发的沈大人,突然出声,表情寡淡的脸上,神色一本正经:“此事,不要瞎猜,不要瞎说。如今,非常时刻,山上来消息说,何豹头又并了个寨子,马怀德日益受宠,咱们需加紧防范。虽然,他们暂时不会杀来,咱们却不能松懈。”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停顿了两秒,又道,“镇上有此混乱,你当提高警惕,防止有人乘机作乱。尤其是,防止黄帮借机攀上黄家。”
“黄帮?方高失踪,他们的后台就倒了,又被咱整治得死死的,还能掀起什么浪?”
“所以,不能让他们,找到新后台,明白吗?”沈大人话中有话地道。
吕同却与付思雨对视一眼,狐疑地看向沈大人,道:“真的吗?”
江寒下药的方式除了她跟下药的那些人,就只有周半仙知道了。
冷静一想,她其实也很好奇,周半仙到底是什么人,似乎每次让他帮忙找人,他都能将事情给她办得很好,他找来的又都是些什么人?按说仓促间组成的乌合之众做事是不会这么完美的才对。
只是,这老头神神叨叨的,江寒下意识的就不想去探究太多,反正她给钱他找人,银人两讫,干净利落。当然如果哪天黄家真能查到他身上,到时他的嘴要是能紧点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其实她也很奇怪,为何到现在黄家还没查到她跟周半仙接触过呢?虽然那天她刻意去了好几个地方,但若是一直关注她的行动的话,肯定会起疑心。那么只要顺着她行动的轨迹去一一查过,早就该追查到异常了。可是这次却好似老天终于开眼了,一切顺利得她都犯嘀咕,搞得她都要怀疑,黄家到底是怎么在商场上混出如今的成就的?
说来道去,估计就是一点,此前黄员外虽说要对付她,可是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以为用钱砸死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
巡检司后衙。
沈大人等人也是刚吃完饭,付思雨让丫鬟们将茶具摆在了院里的石桌上,一面纳凉闲聊一面欣赏天边绚丽的晚霞。
“这几日天真是闷得难受,整日里汗涔涔的,到了饭点也没胃口。”付思雨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再放下,拿起扇子边摇边说。
“前几日咱们在那食味斋吃的那道粉蒸排骨真不错啊,米粉一裹肉嫩而不腻,还用了些小辣椒,既不至于大热天的吃得满头大汗又能让人胃口大开。明日让陈婶子琢磨着给你做一道,或者让小松去食味斋问问能不能订一份回来。”吕同道。
付思雨白了他一眼:“不如明晚咱们再去吃。话说,这几日你俩忙着忙那的,把我一人撂在这就不觉得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