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炉鼎，此事寻常。若为道侣，几近于无。”

江沅不明意味哼笑一声。

沈瑾瑜抬头想看他神色，却见他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自己，声音闷闷的。

“芥菜小馄饨好吃吗？”

“不知。”沈瑾瑜见他不愿自己窥探，也顺势收回目光，回想了方才入口的热汤，轻轻摇头，“我天生道体，记事时已辟谷……未品过凡人酸甜苦辣。”

江沅挑了挑眉，手伸进了自己怀里，开始拼命掏。

左摸右摸上摸下摸。

沈瑾瑜不自然转开眼神，耳根发红。

“张嘴。”

沈瑾瑜察觉阴影投来，抬头见他爬起来，正大步流星朝自己走过来，下意识朝后挪了几步：“……为何？”

江沅见他倒退，几步走到他面前，仿佛知道他怕伤到自己，又无声隐去灵光护体，抓着他的下巴，朝他嘴里塞了一物。

不等沈瑾瑜反应过来，江沅又凑上去，轻轻吻了那双唇。

“甜不甜？”

他凑在修士唇间，呼吸纠缠之间，一双凤目清亮，一眨不眨盯着他。

塞进嘴里的东西，四四方方，带着甜味。

是块糖。

沈瑾瑜的脸色突然变了。

“苦不苦？”

成功喂他吃了自制苦糖的江沅，看着他脸青了，扯着道袍笑得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哈哈——”

沈瑾瑜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只得硬吞下去。

江沅戏弄成功，绕着他一圈圈跑，终究因为跛着腿，不等他抓又躺下了，叽里咕噜滚下山坡，连带着声声哀嚎，惊起一片飞鸟。

沈瑾瑜看他脸面朝下，大字型瘫在地上，终究忍不住，轻轻勾了唇角。

江沅吃力的翻个身，正见他唇角消逝一抹笑意，瞪大眼睛紧盯着他。

沈瑾瑜被他盯得脸颊发热，轻咳一声，不自然偏过头躲避眼光。

“今日清晨，为何有人追杀于你？”

“为了刚才那个馄饨摊。”

江沅听他问起这个，痛快答了：“我在这镇里落脚没两天，顺着香味找到馄饨摊，正碰见有人吃霸王餐，还要掀婆婆的摊子。”

“恰好我会三脚猫功夫，把那人打跑了，后来就一直被人追杀，还有官府找麻烦。害得我脚伤复发买不到药，还得上镇后的山上找草药——”

说着说着，江沅没声了。

沈瑾瑜下意识低头，迎上一只摸脸的手。